（十三）
回到木葉，玄間就先到火影辦公事報告任務結果，而鼬馬上就被寧次送去醫療班治療。
「傷的很重呢，骨頭有些碎裂，雖然已經以醫療忍術治療過了，可是在短期內還是別讓他走動比較好。」
聽到鼬已無大礙，寧次鬆了一口氣。「謝謝妳，小櫻。」寧次微微頷首。
「不會～這本來就是醫療班該做的！」小櫻微微一笑，看著被寧次抱起的黑貓。「這隻貓真可愛～」雖然想摸鼬的頭，但被鼬巧妙的閃過，小櫻感到沒趣地噘起嘴。「他好像不怎麼親近人嘛？」
「他是我行我素了點，妳別放在心上，他只是不太喜歡別人摸他的頭。」
「嗯～」小櫻沉吟了一下，「不過，真沒想到你會養貓呢。」雖然日向寧次跟三年前比起來，不再憤世妒俗，給人的印象要溫和多了，可是還是不會聯想到寧次會去養小動物……
寧次頓了一下，「不…鼬不是我的，我只是替天天代養的。」這句話無意間又提醒了他，鼬遲早有一天要歸還給天天……
這樣算一算，大概只剩下四天的時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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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寧次還會放任鼬一個人到視線範圍外坐自己的事，但由於鼬的腳受傷，現在寧次也是走到哪裡就抱著他到哪裡，雖然他的確喜歡有個人的空間，但對於這種情況，鼬反而樂在其中。
因為他很喜歡被寧次抱在懷裡的感覺，但抱著寧次的感覺絕對會更好。雖然鼬每每都有這種感概，但這只是不可能實現的情況。
一隻貓……怎麼也不可能抱著比他還高大的寧次的。
為什麼，他是一隻貓呢？
自從出了那次任務後，他每次都會這麼問自己：為什麼他是一隻貓而不是人呢？
鼬第一次對無法改變的事實感到無力。
即使會忍術又如何？即使速度快又如何？即使擁有宇智波鼬的靈魂又如何？這樣的身體，就是沒有辦法！不管是貓，還是忍貓，這樣的身分還都不足以保護好寧次，只要他還是一隻貓，就沒有辦法。
──到底要怎麼做，我才能夠保護寧次？
當時自問的問題，在問出的同時就知道了解答，但＂只要回歸為宇智波鼬就好了＂，這樣的解答永遠不可能會有實現的一天吧？畢竟他是轉生成貓，而不是變成貓……
「鼬，你怎麼了？」
抬頭便看到寧次低著頭詢問的樣子，眼神中淨是擔心。
鼬只是搖了搖頭。
總不能讓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一直困擾著自己吧？再說寧次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只要自己有了異樣，寧次就查覺的到。他並不想讓寧次為了這種事而煩惱。
轉念一想，至少當貓的好處也是有的。
鼬掙脫了寧次的懷抱，跳上了寧次的肩頭，舔了寧次的耳廓。
「鼬！」寧次急忙用手遮住耳朵。他是不怎麼怕癢，但耳朵是他的死穴，偏偏鼬就愛舔他耳廓！而且鼬好像就是因為知道他怕癢，才一直故意往耳朵攻擊……雖然鼬可能只是撒嬌，但對寧次來說，針對那個點就叫作攻擊！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舔我的耳朵嗎？很癢。」寧次微微擰眉，但語氣中沒有責備的意思。
雖然完全理解寧次的話，但鼬依然故我地假裝聽不懂，繼續往寧次的脖子磨蹭。
對，當貓的好處，就是可以毫無忌憚的盡量吃豆腐…阿，不是，是撒嬌。
要是宇智波鼬這個身分，別說撒嬌了，他根本就不會、也不想跟任何人太過靠近，除了親弟弟佐助之外和止水之外，他也很少主動跟人交談。仔細一想自己還真是個孤僻的人……不，真要說的話也應該跟從三代火影那裡接到的任務有關，不過就個性上，即使他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不會像現在毫無顧忌這樣親近一個人。
但現在他是貓，做什麼都很合情合理，寧次也頂多是抱怨，並不會加以制止，除非他去觸碰寧次的耳朵。
可是，明明毫無限制，卻還是有不滿足的地方。
那個人明明就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然而他卻沒有辦法用他這雙手去擁抱他愛的人。這樣的身體，就連保護好自己愛的人也做不到！
他自己也清楚，這樣的痛苦會持續下去，只要待在寧次身邊，就不會終止……
「鼬，你最近怎麼這麼會撒嬌啊？」以前不是都不理人嗎？
雖然在調侃鼬，不過寧次倒不討厭鼬這樣的變化。
「…對了，你要吃三色糰子嗎？」
鼬聞言，馬上點了點頭。
來到丸子店，寧次還是一如往常作在對面喝著茶，對三色丸子毫無興趣，所以他根本無法理解又怎麼會這麼喜歡這麼甜的東西。
「你真的很愛吃三色糰子……你這樣可以媲美紅豆老師了吧。」可是紅豆是人，鼬可是一隻貓啊！還是一隻公貓，他還以為喜歡吃甜的是女生的專利呢。
鼬津津有味的咬著三色糰子。
其實真的不是他貪吃，只是每次吃三色糰子時，才會有他是宇智波鼬而不是叫做鼬的貓的實感……
最近寧次也時常帶他到丸子店吃三色糰子，一定是看出他最近心情不好吧？
想跟寧次說些甚麼，偏偏他又說不出人話……
「啊啊，果然是在這裡呢！」
鼬的思緒被一道清爽的女聲打斷，那聲音對寧次和鼬來說，再熟悉不過。
「天天？！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一個禮拜……」他記得天天的確是說要到武之國一個禮拜的，但今天算起來只是第六天。
「嗯，原本是這樣預定的沒錯，不過教學進度比我想像中的快呢！所以就提早回來了。」天天瞇著眼睛笑著說，「這幾天真的麻煩你了～寧次，多虧有你幫忙呀！」
「不會……」雖然他當初覺得要代養一個禮拜還挺漫長的，不過現在倒覺得很快呢……
他本來還想至少還有兩天，但看來是必須提早結束代理主人這個身分了。在那之後，恐怕就不會再抱著鼬了吧？感覺…有一點不捨。
「小鼬有沒有乖乖的啊？」
「啊……嗯，雖然第一天不怎麼配合，不過接下來的這幾天……不對，總歸來說，他從頭到尾都不怎麼聽話……」回想一下，他發現短短幾天，他跟這隻貓之間也產生了很多的回憶……現在回想起來還挺令人懷念的，無論是鼬高傲的不甩他的時候，還是鼬挑食的時候，還有洗澡被鼬潑水、睡覺時被鼬一掌打醒、為了吃三色糰子跟自己鬧脾氣、任務中為了保護自己而站在他面前……原來，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了啊……
糟糕，再這樣繼續回想下去，不捨得的感情不就會越來越重嗎？
「寧次……」
聽到天天的叫喚，寧次回過神來，才抬頭就看到天天那一副耐人尋味的表情。「……怎麼？」
「嘻嘻～感覺你跟鼬相處好像很不錯啊～～」
寧次露出疑惑的表情，天天馬上笑了出來，「因為，你剛剛露出笑容了呢！」
「咦？…有嗎？」
「有～有～一定是回想起什麼好的回憶吧？」天天感趣的看著莫名的臉紅起來的寧次。說實在的，他跟寧次成了這麼多年的同伴，還真是少看到寧次如此的反應，怎麼說呢，真是可愛啊！他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麼不冷靜的寧次。
「才…才沒有，我不是說過他從頭到尾都不聽我的話了嗎？」被一語戳中，寧次還是抵死不承認，將手中的鼬遞出來好表達自己毫無心虛。
「是～是～」完全是敷衍的口吻，天天伸出了手。
然而，沒想到天天要從手中接過鼬時，鼬不肯放手的緊抓著寧次。
鼬的反應對兩人都是始料未及。
「鼬？」
「小鼬，你忘記我了嗎？」不過才幾天，貓的記性沒這麼差吧？他雖然知道貓不怎麼會認路，但總該記得養了他兩個禮拜的主人吧？
「快放手，天天才是你的主人…」
鼬非但不放手，還掙脫了寧次的手，跳上寧次的肩膀，對著天天拱起背脊，豎起尾巴。寧次只看過這樣的鼬一次過－就是在洗澡的時候，鼬生氣地不想讓任何人觸碰他的時候。
看到這一幕，天天實在也不知道該作出什麼反應。
這隻貓…是他養了三個禮拜的那隻黑貓嗎？她不記得她養的貓表情這麼豐富啊！連躲他的苦無也是一副撲克牌臉……
就在氣氛僵持不下時，天天突然笑了出來。「噗嗤。看來，小鼬很喜歡寧次呀。」
「不是這樣…」
「看你們這樣，哎呀～好像我是什麼硬要拆散兒子和媳婦的壞婆婆呢！」
──天天…妳是看了太多青春芭樂的連續劇嗎……
寧次和鼬無言的看著還止不住笑意的天天。
抹去了眼角的淚珠，天天拍著寧次的肩。「那乾脆就把小鼬送給寧次好了！」
「怎麼可以…」
「沒關係啦！看來小鼬也只想認你作主人了，他現在完全拒絕我呢～而且上次因為你出任務到別國去了，所以沒能送你生日禮物，到現在還是覺得很可惜呢。」
「不用…」
「好了～不要跟我客氣了！」天天大力的拍了寧次的肩，打斷了寧次貌似要拒絕的話。「反正寧次不是也很喜歡小鼬嗎？很適合拿來當生日禮物呢～」
「我、我才沒有很喜歡鼬……！」
「說謊不是好事唷～寧次，你看你越說越小聲而且還結巴，代表你心虛了！再加上臉紅，這副樣子很沒說服力的。」
天天的話讓寧次瞬間無話可說。
現、現世報－！現在的情況簡直就像三年前中忍考試他對上雛田小姐的銀幕重現。只是他現在的角色不是寧次，而是被一語道破、逼入絕境的雛田。
「至少，還沒有到＂很＂的地步吧……」寧次持續的在作毫無意義的掙扎。
「啊啊，那是遲早的事。」
天天了然於胸的模樣，讓寧次有些無力。天天倒底是憑藉著哪一點跡象這麼自信的？
「所以～你就接受這禮物吧～雖然並不是精心準備而來的就是…」
聽到天天這麼說，鼬對天天的戒備瞬間解除，他突然欣賞起眼前這位很快就能理解他想法的知音。
「而且小鼬也比較喜歡跟在寧次身邊啊，這種事一看就知道了。」短短幾天，這隻貓就變的不像他之前所養的貓了，他明明養了鼬兩個禮拜啊！可是鼬跟他的互動還是依舊疏遠，他看寧次和鼬的互動就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深厚，雖然有點小失落，不過俗話說的好，愛他就要成全他啊！天天像是再次認同了自己的做法，點著頭。
「這樣真的好嗎？天天，你也很喜歡鼬的……」
「嗯，是沒錯啦，不過我的喜歡跟寧次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吧？」天天又露出笑容。
「不一樣？」喜歡還會有不一樣？
「是阿，我喜歡鼬，是因為他是貓，可是寧次你喜歡鼬，是因為他是鼬喔！」
──什麼？太玄了吧？這種說法……完全理解不能。
寧次很直接的回給天天一臉茫然的表情。
「嗯～就是我的喜歡是建立在他是貓，也就是對於動物的喜歡，不過寧次，你應該不是因為他是貓而喜歡的吧？因為鼬對你來說，是跟其他的貓不一樣的存在，不然也不會在回想的時候露出那種表情了。」
寧次也無法反駁，誠如天天所說，他確實是喜歡鼬的，但那種情感，不是對每隻貓都能擁有的情感，對他而言，鼬跟其它的貓是不一樣的。
「所以就是這麼決定了！」
「謝謝妳，天天。」雖然不想承認，但得到這個生日禮物，他真的是挺開心的。
「嘿嘿～沒什麼啦！你喜歡就好了～」天天傾向前，對著鼬緋紅的雙眼，「小鼬也很滿意這個決定吧～」
「喵。」鼬以聲音代替點頭。
今後，他的主人就只能是寧次一個人，他也只認寧次一個人作主人。
即使知道待在寧次身邊，就會為＂自己是貓＂的事實痛苦著，但他仍是作出了選擇，他還是想待在寧次的身邊守護著他，就算這樣的自己還不足以保護好寧次……
跟天天分道揚鑣後，寧次就說要到某個地方，把自己先留在家裡，直至剛才回到家後，就叫他要閉上眼睛。
「好了。」
聽聞寧次的聲音，鼬才又睜開了眼。
「嗯…還挺適合你的。」退開一點距離，寧次由衷地說道。
隨著寧次視線往下移，鼬看到他的頸上掛著木葉忍者村的護額。
「就當作項圈吧！」
鼬從沒有想過，他還有機會再次戴上木葉忍者村的護額，沒有代表叛忍的標記，就如同他從忍者學校畢業時，從老師手上拿到的護額一樣，平滑的表面上只刻著木葉的圖案。
他再一次，回復了木葉忍者的身分。
──謝謝你，寧次……不對，應該是＂我的主人＂才對。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