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按照原先計劃,寧次與玄間分別追蹤敵方的忍者,從早晨一直持續到午後,對方只是一股勁兒的往前行,不過令他感到有點蹊蹺的是…對方真的沒有發現有忍者在追蹤嗎?雖然擁有白眼就能以最大距離監視敵人而不被發現行蹤,但對方既然從原先的一個人多了增援來掩人耳目,可見對方一定有發現這點,既是如此就不可能毫無防備的直衝目的地才對……
──該停下腳步,停止追蹤嗎……
寧次才在思忖,對方便停了下來,但這林間怎麼看也不像是目的地。
「你果然是,追上來了呢……」忍者轉過頭,朝著遠處的寧次露出了笑容。「日向。」
寧次瞬間驚覺事不尋常卻已來不及!
突然數百人從前方的樹叢中衝出,將寧次包圍起來,那是在一開始就埋伏在此等待獵物上門的忍者。
「……中計了。」
寧次瞬間了解到,一開始這個任務的情報就有誤、以及對方的不合理行徑,都只是為了要引"自己"出現罷了!捲軸只是幌子,日向的白眼才是對方的目標!
「為了白眼的秘密嗎……」沒想到事隔多年,雲影還是想奪得白眼。
寧次擺出了柔拳的架勢,謹慎的環顧了四周。
若對方有決心非在這次奪取白眼秘密的任務中成功,那對方的人數絕不僅於這些!
用了白眼所看到的事實,證實了他的猜測無誤,四周果然環繞著至少數十名的忍者。
這目的地是所有雲忍都知道的地點,他們只需要待在白眼範圍之外朝著這目的前進,自然就能跟早已埋伏在此地的雲忍前後包抄。
對方的有備而來讓寧次始料不及,但寧次很快的恢復了鎮定,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但面對多人戰術,他也只能硬撐下去……
──沒辦法了……
寧次吐了一口氣。經過一番的評估,寧次已做好最壞的打算,他將鼬從肩上放到地上。「鼬,你聽好……」寧次說著話,眼神仍是謹慎的盯著包圍住他的敵人。「當戰鬥開始後,你就趁亂……趕快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
他沒想到寧次竟然會叫他逃!鼬只是搖了頭。
即使他受傷也無所謂,他想待在寧次身邊、幫助寧次!他不想再讓寧次受到任何傷口了!所以他才跟著寧次出任務的。要是他在這裡逃開,那不是根本沒有意義了嗎!
「我知道你不是一隻普通的貓,所以才帶著你一起出任務,但……」寧次摸著鼬的頭,對著鼬苦笑,「我沒估計到情況會變成這樣,讓你遇上這種事,我很抱歉。果然在一開始,還是要將你送回雛田小姐那去的……鼬,你就儘量跑、跑得越遠越好!等這裡結束之後,我一定會用白眼找到你,我跟你約定,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你的。」寧次的苦笑轉成了微笑,像是宣誓自己絕對會找到鼬一樣。
明明是微笑,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卻讓他心痛?
不同於之前吃丸子時的道歉,這次寧次的道歉很真誠,沒有半點哄小孩或是對待小動物一樣的態度-而是像在對人、對夥伴一樣,甚至讓他產生了錯覺,彷彿寧次是對著他、宇智波鼬說的。
為什麼不像平常一樣用著沒有表情的臉跟他說『你在這裡只會妨礙我』?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在他的面前露出笑容要他放心?明明都已經有將生命豁出去的覺悟、明明都想過自己有再也回不來的可能性,卻還要對他撒謊,跟他做這種連自己也無法保證的約定?
──該被保護的,不是我,而是你啊……寧次。
然而現在反倒是他在拖寧次的後腿,因為他只不過是一隻貓,無法幫助寧次擊退敵人,反而還要寧次留神去保護他……
這樣的自己,只會妨礙寧次而已!
在風停止之際,所有人都有默契的往寧次衝,在寧次使出了回天的那一刻,戰鬥正式開始。
「鼬,快走!」
耳邊傳來了寧次的聲音。
鼬沒想過,在這時候他能選擇的,只有逃離這個戰場!
繼續留下來,只會讓寧次分心!
因為知道這點,所以他也只能照著寧次說的──逃到安全的地方。即使做出這個決定,讓鼬心痛的像是要被炸開般!
為什麼在這寧次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什麼也無法為寧次做些什麼?
明明就在他身邊,卻還是讓寧次陷入險境……
他第一次對"自己是貓"的這一個事實感到痛恨!
為什麼他是貓,而不是宇智波鼬?如果是宇智波鼬,他就能用他的雙手保護寧次。然而現在只不過是一貓的他,什麼也做不到……
在哀號與忍具相擊的金屬聲中,眼淚滴落在土上的聲音誰也聽不見,但鼬卻清楚得聽見了
──心被緊緊揪住的破裂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