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作者: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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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師】汝之情

實在激萌這對~~真希望能看到殢俠主動去找師尹的那一天阿…..
※一樣接續這系列的設定,正劇背景但有些地方不跟正劇走請注意。

內含微R,請慎入

汝之情

01.無衣師尹以為他再也不會睜開眼,沒想到眼睛一張開,見到的便是漫天雪花。

艱困的撐起身,過程中感覺到胸口處的疼痛,讓他證實了自己未死的事實。至於是誰救了他,看到這熟悉的寂井浮廊也不用再推敲了。

「你救了吾?」明明早知道了這答案,但無衣師尹仍是問著安靜坐在石上看著墨劍淌著鮮血的殢無傷,無非只是想從他口中聽到。

「吾說過,在吾終末之劍未敗前,你之性命無虞。」

──”吾從不說假話。”無衣師尹想起殢無傷說過的話,淡淡扯開笑容。
殢無傷沒有履行要替他報仇的承諾,反倒遵守了更久之前所說的信約。

他以為今生再也見不著這個人,沒想到卻是這個人救了他。

首次,是他先欠了殢無傷,但只怕這份救命之恩他還不了。
他需要殢無傷以其身手替他完成事情,但殢無傷卻不需要他來周旋任何事。

他抬頭看著雪與花瓣飛舞的夜空,舉起手接住了飄降的雪花。「吾助你脫出瀆生暗地,而今你也救了吾,束縛你的雪謎已經消融,此後你不必再困束於吾之言詞之間。」

「雪中謎,從來就不是因你而來,你無權決定吾之雪謎消融與否。」

殢無傷輕描淡寫這救命之恩,卻讓無衣師尹氣血隱隱翻騰。

救他究竟只是要印證墨劍的不敗,還是純粹是為了貫徹與他的信約?這其中是否含帶著殢無傷的個人情感──他不願想,也不願獲得答案。
始終避免觸及這類的問題,此時他卻止不住口,道:「那你為何肯一次又一次的受命於吾?因為是吾將你從瀆生暗地帶出,又賜你重生,這份恩情讓你再怎樣不待見吾,亦要費心與吾周旋了。」

殢無傷一貫平靜的肅容,令無衣師尹湧出一股自暴自棄的決然。
這份愛已噬毒他百多年,既然得不到,那便毀滅吧!延續的只是他的命,他和殢無傷之間,合該算清了。

「嗯,那吾給你償還恩情的機會。」

「你從來不肯正面討回這份恩情,為何現在肯討了?」談話至此,殢無傷才站起身直視無衣師尹,彷彿想看穿無衣師尹真正的情緒。

然,無衣師尹沒有回答殢無傷的問題,卻也沒有迴避殢無傷如炬的目光。「將你身上的沸雪石給吾,這份恩情就算兩清了。」

見殢無傷自懷中取出沸雪石,無衣師尹伸手欲取,殢無傷卻收回了手,「此石不過是自路邊撿回,並無稀珍之處,你要之何用?」

「一顆無可稀罕的石頭,你又為何要隨身百多年?」

這一問題卻讓殢無傷躊躇了,「為何……」看向手中那不過是平凡無奇的沸雪石,自百年前始終投影在心上的畫面再度襲入腦海──

那一日,那一人,那一滴淚。

「是啊,為何呢?」

無衣師尹再次問著。殢無傷心中已有答案,只是將沸雪石握得更緊。「已習慣存在了,並無需為什麼。」

「所以你不肯將石頭給吾嗎?」

「一顆石頭就能償還恩情,如此未免簡單了。」

聽到殢無傷這麼說,無衣師尹輕輕的嗤笑。「你認為報答恩情需要有所難度才能償清嗎?」

其實他從來都不想從殢無傷那裡拿走什麼,他亦知沸雪石不過是慈光之塔中隨處可見的石頭,要尋得並不難。但殢無傷卻特別珍惜這顆沸雪石,他雖然不知理由,但想那應該和即鹿有關吧。
也只有即鹿,才能讓殢無傷這麼執著。

想要殢無傷身上那顆沸雪石,不過是想留做一個可以睹物思人的紀念。然而這一點心願,殢無傷卻無心成全。
心上湧起一股酸楚,令無衣師尹一時語塞,反倒是殢無傷先開了口:
「你該知此次之凶險,為何卻不前來尋吾相助,反而自己承受那一劍?」

殢無傷知道,依無衣師尹的能力,不可能察覺不到自身安危的殺身之禍。在他人對自身造成危害之前,無衣師尹應有充足的時間前來寂井浮廊,但無衣師尹自那之後變不曾出現,這讓殢無傷納悶了。「吾以為你總不願正面討這份恩情,便是希望吾成為在你危難之時的擋箭牌,為何真到了關頭,卻是棄而不用?」

兩眼交會,無衣師尹卻又馬上迴避過殢無傷直視的目光。
他不願再利用恩情綁住殢無傷,更不希望他們倆人的關係只建立在利害關係上的利用,但殢無傷有意無意的距離,讓他總感覺殢無傷對他仍停留在最初相識之時。雖然他些微察覺的出經過這些年來,殢無傷也有些變化,但這話說出來,只怕殢無傷不會信吧?

無衣師尹自憐般的笑了一聲,原先想說的話仍是選擇閉口不說。「哈,無論如何,你救吾是事實,如今你恩情已了,這答案也無關重要了吧?吾要離開了。」

「想要逃避?這倒是你首次用這種方式結束話題。」當這恩情一筆勾消後,他和師尹之間的關係變全然斷絕。一直以為這份恩情將會在算計與利益之下牽扯不斷,但當要結束之時,他並沒有豁然的自由,反而陡升一股怒氣與無法言狀的意亂。

總是善於言詞的無衣師尹並未應話,只是越過殢無傷欲取走隨身的香斗,卻在那之前被殢無傷擋住去路。

「殢無傷!」無衣師尹的語氣中已出現不同以往冷靜的一絲紊亂與慍色。

「你之眼相,不懂得作戲了嗎?」

每當無衣師尹無法再控制情況時,便會忘了作戲。雖是怒容,卻也好看過虛假的強顏歡笑。無衣師尹何曾真正發自內心笑過?至少他從未見過。

透過沸雪石,殢無傷看透無衣師尹並不如表面上的無情,相反的,無衣師尹用情極深,唯獨對自己最是殘忍。

那不能言明的無奈、不能宣洩的悲慟、無法原諒自己的憤恨全數鎖在一滴眼淚之中。雖然無悔無憾,但至今仍不肯放過身為兄長卻對即鹿見死不救的自己,不為自己辯解,只是選擇了承擔;在所有人面前裝做明曉大義、為國斷絕親情的忠臣,同時卻憎恨著這樣做出無情選擇的自己。

不得不為卻又必須捨去本心的矛盾,造就了無衣師尹善於隱藏真心的處事之道。

因為看清,所以無衣師尹彷彿自欺欺人的帶著滿身虛假,隱藏內心的與他應對,讓他感到不耐。
無衣師尹可以欺瞞任何人,卻騙不過他的目光,如今他只想看到真正的無衣師尹。

勾不到香斗,無衣師尹有些惱怒的收起手。「將人看得太透徹,只是強迫自己去面對而已,看人只看三分真,除了讓自己好過,亦不會為難他人。」

「總是隱藏真實情緒的你,究竟是想自己好過,還是吾呢?」

殢無傷一語道破了無衣師尹的癥結,無衣師尹啞口無言,只能愣怔的望著殢無傷。

殢無傷的話並未說透,但無衣師尹卻從這一句話中知道殢無傷所看透的一切。

不知道是否連他的心意也讓殢無傷察覺了,他只覺一陣困窘翻湧而上,赤紅了面容,難堪地連香斗也不取了,只想立刻離開這裡,卻轉身之際卻被殢無傷一手拉住。

因為背對著,所以無衣師尹看不見殢無傷的表情,而從握住他手腕的力道也讀不到殢無傷的情緒,但他猜殢無傷一定是用著那冷瀲的眼神注視著他。

僵持許久,殢無傷彷彿沒有鬆手的意思,維持一貫的力道。
若是平時,無衣師尹一向是很有耐心與殢無傷周旋,但此刻他卻再也不想持續糾纏下去。「放開……」

語未盡,一道拉扯讓無衣師尹突然偏了重心倒向後方,落入殢無傷的懷抱中。意識到這過於貼近的距離,無衣師尹想掙脫,卻被不知何時放在自己環上的手給制住。

「該怎麼做才能一窺真實面目的你?」殢無傷的雙眼望著低垂在自己胸前的無衣師尹,「你太習慣偽裝,所以忘了該怎麼表達內心真實的情感嗎?」

殢無傷一手仍自後方環住無衣師尹的雙手,另一手逐漸上移,拂過深紫華服的結扣,宛若想確定身前這個人的存在,他將手放置在無衣師尹的左胸上。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浮廊裡寂靜的有如只剩下心臟跳動的聲音。

「你之心跳加快了。」
再也無法以表情偽裝情感,無衣師尹奮力的想推開殢無傷,卻是力不從心,得到的只是殢無傷加重力道的箝制。

「放開吾!」他喊道,已失去平日泰然自若的語調。殢無傷恍若未聞,手離開他的胸口,來到雪白的頸。冰冷的溫度襲上,無衣師尹縮起脖子,只聽得身後的殢無傷用著平穩而冷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道:「人在陷於生物本能的情慾時,便無法再用大腦思考,只能順從本心而為,是嗎?」

「若你只是想測試吾、羞辱吾,還是就此打住吧,吾無法承受你之玩弄!」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無衣師尹仍隱去三分真實情緒。
那隱忍的模樣,令殢無傷又愛又恨──愛他洩漏真實情緒的眉目,卻恨他面對自己仍要隱藏的偽裝。

「吾不說假話,亦不做玩弄人心的手段。只是吾對你之隱瞞,感到不耐了。」

「住手!殢無傷你……唔!」冰冷而柔軟的觸感襲上敏感的耳廓,讓無衣師尹想說的話頓時吞回口;失去抵抗的力氣,下一瞬便被殢無傷放倒於雪地上。

殢無傷蠻橫撕裂他的華裳,賽雪的肌膚曝露於月光底下,柔和了線條。皮膚一瞬間接觸到遽降的冰冷,無衣師尹畏寒得倒抽一口氣。

隨即,殢無傷那如雪的長髮覆蓋了他的肌膚。落在他身上的吻卻異常的溫柔,令他幾乎紅了眼眶,甚至忘了反抗。

吻如雪般輕點在他毫無遮掩的胸膛上,冰冷,卻熱燙了他的胸口──因為殢無傷太過於溫柔。

「何不對吾殘暴一些?你對吾一直懷有一份不能淡去的敵意,因為吾無能保下即鹿、因為吾對即鹿疏於照顧、因為吾為大局而捨去即鹿……所以你怨吾,不是嗎?」

殢無傷並未因無衣師尹自棄的話而加重力道,只是止住動作,看著泫然無淚的無衣師尹。

殢無傷的話並未說透,但無衣師尹卻從這一句話中知道殢無傷所看透的一切。

不知道是否連他的心意也讓殢無傷察覺了,他只覺一陣困窘翻湧而上,赤紅了面容,難堪地連香斗也不取了,只想立刻離開這裡,卻轉身之際卻被殢無傷一手拉住。

因為背對著,所以無衣師尹看不見殢無傷的表情,而從握住他手腕的力道也讀不到殢無傷的情緒,但他猜殢無傷一定是用著那冷瀲的眼神注視著他。

僵持許久,殢無傷彷彿沒有鬆手的意思,維持一貫的力道。
若是平時,無衣師尹一向是很有耐心與殢無傷周旋,但此刻他卻再也不想持續糾纏下去。「放開……」

語未盡,一道拉扯讓無衣師尹突然偏了重心倒向後方,落入殢無傷的懷抱中。意識到這過於貼近的距離,無衣師尹想掙脫,卻被不知何時放在自己環上的手給制住。

「該怎麼做才能一窺真實面目的你?」殢無傷的雙眼望著低垂在自己胸前的無衣師尹,「你太習慣偽裝,所以忘了該怎麼表達內心真實的情感嗎?」

殢無傷一手仍自後方環住無衣師尹的雙手,另一手逐漸上移,拂過深紫華服的結扣,宛若想確定身前這個人的存在,他將手放置在無衣師尹的左胸上。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浮廊裡寂靜的有如只剩下心臟跳動的聲音。

「你之心跳加快了。」
再也無法以表情偽裝情感,無衣師尹奮力的想推開殢無傷,卻是力不從心,得到的只是殢無傷加重力道的箝制。

「放開吾!」他喊道,已失去平日泰然自若的語調。殢無傷恍若未聞,手離開他的胸口,來到雪白的頸。冰冷的溫度襲上,無衣師尹縮起脖子,只聽得身後的殢無傷用著平穩而冷靜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道:「人在陷於生物本能的情慾時,便無法再用大腦思考,只能順從本心而為,是嗎?」

「若你只是想測試吾、羞辱吾,還是就此打住吧,吾無法承受你之玩弄!」

即便到了這種地步,無衣師尹仍隱去三分真實情緒。
那隱忍的模樣,令殢無傷又愛又恨──愛他洩漏真實情緒的眉目,卻恨他面對自己仍要隱藏的偽裝。

「吾不說假話,亦不做玩弄人心的手段。只是吾對你之隱瞞,感到不耐了。」

「住手!殢無傷你……唔!」冰冷而柔軟的觸感襲上敏感的耳廓,讓無衣師尹想說的話頓時吞回口;失去抵抗的力氣,下一瞬便被殢無傷放倒於雪地上。

殢無傷蠻橫撕裂他的華裳,賽雪的肌膚曝露於月光底下,柔和了線條。皮膚一瞬間接觸到遽降的冰冷,無衣師尹畏寒得倒抽一口氣。

隨即,殢無傷那如雪的長髮覆蓋了他的肌膚。落在他身上的吻卻異常的溫柔,令他幾乎紅了眼眶,甚至忘了反抗。

吻如雪般輕點在他毫無遮掩的胸膛上,冰冷,卻熱燙了他的胸口──因為殢無傷太過於溫柔。

「何不對吾殘暴一些?你對吾一直懷有一份不能淡去的敵意,因為吾無能保下即鹿、因為吾對即鹿疏於照顧、因為吾為大局而捨去即鹿……所以你怨吾,不是嗎?」

殢無傷並未因無衣師尹自棄的話而加重力道,只是止住動作,看著泫然無淚的無衣師尹。

他怨無衣師尹嗎?
──是的,他確實曾經怨著無衣師尹。
厭他虛偽的眼相,憎他那雙相若即鹿卻染上塵埃的眉目。

即鹿死時,無衣師尹在寄予他的信中解釋:『即鹿一生,受朋儔排擠,終至成疾,抑鬱而終,是吾護妹不周,才讓她誤踏歧途,一生受人冷眼與嘲諷,是吾無能!』

情緒是真,卻隱去三分剮心的傷痛,只餘奈何的自責;言語是假,刻意藏起即鹿真正的死因,換了一套合理的說詞。

──即鹿是被慈光之塔處決的犧牲品,只為了緩和與殺戮碎島劍拔弩張的緊張關係。

得知這真正的理由後,他一度恨無衣師尹毫無抵抗的讓慈光之塔的護衛抓走即鹿、恨無衣師尹對那殺了即鹿的弭界主盡心盡力的模樣,於是在即鹿下葬前夕,他趁著夜色找上無衣師尹,未料見得無衣師尹在即鹿的墓前垂淚。

他曾想過,若無衣師尹流淚也必是手段的一種,然而真正見到的時候,他才知道流淚是無衣師尹最不願讓人見到的一面。

始終都用著初識之時的印象凝望這一個人,然而時光流轉,無衣師尹早已不再是最初所見的無衣師尹,只是自己注視他的眼光總是未變,總以為無衣師尹的眼相總伴隨著偽裝與算計,但卻又釐不清偽裝與言語之中偶有的矛盾。直至那滴淚才讓他看清──浮動的眼神不僅是不願讓人察覺他之情緒,更為了隱藏那更深層的感情,經此再見,他已看清這一個人的靈魂。

原來他眼中一直以為的無衣師尹,不過也是刻意偽裝之下的表相。

他看著散著一頭玄黑長髮的無衣師尹,宛如綻放在皓白雪地上的紫曇花,散發出令人氣息一窒、蠱惑人心的百媚。他撥開無衣師尹蓋在右眼上的瀏海,「吾也想對你狠絕一些,但心底卻又不願再見你泫然淚下的樣子。」流淚的無衣師尹最是真實,然而他卻不忍再見到。

矛盾的不只是無衣師尹,他亦是。
怨著的同時,又愛著無衣師尹隱藏在眼相之下的脆弱,還有偽裝之中的至深情感。

束縛他的雪謎早已消融,是他甘願相信無衣師尹的說詞,只因為那一夜的垂淚人是如此真實。
或許早在他拾起那顆石頭時,便將這個人放在心上了。

他淡下眼,沒回答無衣師尹的問話,只是反問:「那麼你怨嗎?你怨你自己嗎?」

殢無傷的問句,讓無衣師尹的雙目霎時失去光彩,兩眼無神的對焦在夜空,半晌,才用著如眼神般空洞的語氣道:「著書三年倦寫字,如今翻書不識志,若知倦書悔前程,無如漁樵未識時……」雙眸映射出的夜空,彷彿與黑暗融為一色。「吾時常在想……無衣若單純只是為人師表,此生又當如何?」

「如今你已死過一次,宛如新生,接下來的人生,你可以自己選擇。」

──但接下來的人生裡會有你嗎?殢無傷……
還是會如現在所見的這片黑暗一樣,身旁什麼都沒有?──

無衣師尹下意識的伸出手緊握著殢無傷的衣襟,不斷顫抖的手下秒便被殢無傷的手攫住,放置嘴邊輕啄,似是種安撫。
如憐惜般的柔情,是他錯眼了,還是殢無傷呢?想確認,雙眼卻被殢無傷遮住。

被剝奪了視覺,其餘的五感便變的特別敏銳,他能感受到殢無傷那帶繭的指腹遊走在他曝露於月光底下的肌膚,宛如畫筆般輕輕的描繪,滑過他的小腹、心口、喉結、最後流連在豐潤的櫻唇上勾勒著。

若不是測試、不是羞辱,不是玩弄,又會是什麼?

或許無衣師尹曾想說些什麼,但在微啟朱唇時便被殢無傷以唇緘封。
寂井浮廊裡,頓時只餘蕭瑟的風聲,還有唇齒相纏的嘖嘖水聲;殢無傷先是輕啄,而後舌尖竄入,彷彿想將人融盡般地肆虐滑軟內壁的每一處。

殢無傷的舉動令無衣師尹為之驚愕,卻也無暇再思考,情慾早已淹沒了理智,他主動伸出舌與殢無傷的纏繞。

結束這一深吻後,殢無傷才移開蓋在無衣師尹雙目上的手,看見的,是無衣師尹那雙透著迷濛而婆娑的眼眸、染上情慾而酡紅的雙頰。

從未見過如此神態的無衣師尹,殢無傷突覺氣息一凝──那是從未見過的、毫無偽裝、情動的無衣師尹。

起初他並未想要做到這般程度,但更深層的慾望如火舌般迅速竄燃而起,幾乎焚盡了殢無傷的理性。此刻,他只想將身下人看得更加透徹,於是他的手撫上無衣師尹白皙的大腿,唇齒則輕扯著胸前的突起。

親暱的舉動增升了兩人的體溫,生理的反應無法偽裝,在殢無傷的撫弄之下,無衣師尹象徵雄性的男根已漸漸挺立。他困窘的想抓起衣物遮掩,卻被殢無傷一手制止。

「吾說過,對吾,你之偽裝不過徒然。」
腿間最脆弱的部位被殢無傷握住,無衣師尹渾身一震,不禁倒抽一口氣。

迷濛中,他瞧見殢無傷總是銳利而清冷的眼眸飽含著熱烈的慾火。

還能怎麼偽裝呢?曾以為這份情始終得不到回報,但他一直注視著、真心愛著的這一個人正抱著他,讓無衣師尹不禁紅了眼眶。

他緩緩撫上殢無傷堅毅的臉龐,最後停在殢無傷眉上的淡紋,用食指反覆刻畫著。「殢無傷……你究竟是恨吾多一些,還是,愛吾多一些?」

殢無傷頓了一下,沒有回答,只是俯身舔去無衣師尹自己咬破而沾染鮮紅的下唇,隨後扶著無衣師尹的腰身,退出擴張的手指,將自己火熱的慾望埋入無衣師尹的的體內,一次又一次的貫穿。

從不允許自己沉淪於情中的無衣師尹終究不再緊咬著唇,放任自己呻吟起來,總是經過深思熟慮而說話的口,如今流瀉出的聲響僅是反應出最原始慾望的單音。他也沒有再索求這個答案,只是緊緊攀附著殢無傷,不斷地喊著殢無傷的名字……

02.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無衣師尹才因體力盡失而昏厥過去,等他醒來時,他已置身在屋內的床上。身上的黏膩已被擦拭乾淨,雖仍是一絲不掛,但上頭覆蓋著殢無傷還帶有一絲溫熱的衣袍。

殢無傷並不在屋內。
他的衣服在雪地上被殢無傷也撕破,想來也無法穿了。無衣師尹套上殢無傷留下的衣袍,卻沒想到原以為他們體格相若,穿上才知道殢無傷的衣服對他而言仍是大了些。

他用手拉著有些寬鬆的衣襟,一開門便貫入冷風,他下意識地縮起脖子,這才知道寂井浮廊又下起了雪。

殢無傷坐在石上,目光瞧的不是眼前的墨劍,而是手中的沸雪石。

他緩步前進,「何故吾送了那麼多的石頭,你最鍾愛的仍是這沸雪石?他之形貌與質地,不應能入你之眼。」

「吾見的從未是表相的形貌,而是隱藏在外皮之下的情感。」說著這話的同時,殢無傷緊盯著走至他身旁坐下的無衣師尹。

「你不冷嗎?」無衣師尹問道。

因為殢無傷的外衣被他穿去了,殢無傷只著著白色的裡衣,雖然他有習武之人該有的精練體格,但在雪中又顯的有些單薄。
殢無傷搖頭,無衣師尹仍靠了過去,似是有點疲憊的將頭依偎在殢無傷的肩上,輕輕的闔上了眼。

待在殢無傷的身邊,總是瀰繞在鼻間,那刺鼻得令人作噁的血腥味消失了。嗅覺已失,但如今他卻有種錯覺,彷彿聞到的是最純粹的空氣,沒有味道,就像雪一樣──冰冷而純淨。

或許是見無衣師尹沒有動靜,又或者是緊靠在他肩上的那副身軀比想像中來的輕,殢無傷開口道:「會冷的話就進屋吧。」

無衣師尹語帶了些倦意,輕得幾不可聞。「吾喜歡這樣無味的氣味,很令人安心……再讓吾多待一會吧。」

彷彿連夢中總吞噬著他殘破靈魂的魑魅魍魎也被殢無傷用著墨劍一一除滅了,沉重的身體如今輕得像風一般,無衣師尹唇邊漾起淡淡的笑容──輕得不著痕跡,卻很真實。

殢無傷不再作聲,手繞過無衣師尹的背,將無衣師尹的身子緊挨在自己的身上,讓冰冷的寒風不再侵襲那已沉睡的人。

03.

休養了幾日,無衣師尹的傷勢靠著神源已恢復了大半,算算日子也該起程了。

「世人皆以為吾無衣師尹已死,吾肩頭的沉重也已消彌,但流光晚榭只怕是回不去了。」

「你可以待在寂井浮廊。」

「吾還以為你不歡迎吾呢。」

「他人之意願從不是你之考量。」

無衣師尹笑了笑,沒有反駁。「既然成了珥界主的棄子,慈光之塔也不能待了,吾意欲前往苦境另尋住處。等事情都告一段落後,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下次……吾還會再來。」他看著殢無傷頓了下,才緩緩道:「只為了見你,不為別的目的。」

他的感情是真,說的話也是真,但他深知這一出慈光之塔後,便再無可能回到此地。他這一生,注定再也回不來,只能終身待在苦境,所以經此一別,便是永不相見。他曾想著要讓殢無傷隨著自己前往苦境,卻不願再束縛殢無傷;恩情兩清,他是該還殢無傷自由了。

殢無傷摸著石頭半晌,將沸雪石納入懷中,「你要如何前往苦境?」

「穿過魋山後有處無那隘口,從那裡搭船向西航行個半個月便能到達。」

「…要走了?」

「嗯。」話到盡頭,依舊不捨,「還是……你要送吾一程?」只是帶著玩笑隨口問問,殢無傷卻將拿在手上的沸雪石收入懷中,拿起墨劍。「走吧。」

不知是只為了還恩還是純粹的行動,無衣師尹已不想思量太多。
一路上兩人安靜的並肩而行,誰也沒打破這祥和的寧靜。

走到魋山的路途很長,但對無衣師尹來說卻是極短。
無那隘口的河畔上,一條駛向苦境的船已停靠在岸邊等待。

──殢無傷……若吾始終不曾出現在寂井浮廊,你會到苦境尋吾嗎?──
是否會因為不捨、是否會因為擔心、是否會因為想念而主動前來找他?

想問,卻終究說不出口,他搖了搖頭執著香斗,漫著竹香緩緩走上船頭。
「魋山陪行至此已足矣,接下來之路,吾一人行便可,你恩情已了,請吧。」殢無傷只是沉吟一聲,並未如先前幾次率先回身。

兩人遙望,各有心思,卻誰也沒開口,伴隨船伕的喝聲,船逐漸駛離了岸邊。

無衣師尹在船頭上望著依舊佇立於岸邊的殢無傷,那身影隨著距離拉遠而越來越模糊。回想起過往一幕幕,他再也忍不住,終在眼淚奪眶而出之前轉過身。

即使他們之間有過翻雲覆雨的情事、即使他們已能對對方坦誠了些,但他還是無法對著殢無傷流下淚。

04.

始終欠著的回答,已得不到解。
殢無傷知道答案而不應,無衣師尹知道答案而不討,這已成為了一種共同的默契。

他們都還不是一個能夠坦然面對情感的人。
所謂的恩情與償還,只是無衣師尹的藉口,又何嘗不也是殢無傷之藉口?

無衣師尹只知道殢無傷不為任何人所困,卻仍不知殢無傷鍾愛著沸雪石的真正原因;殢無傷只知道無衣師尹的偽裝之中還隱藏著一份至深的情感,卻仍不知無衣師尹能放下手中香鬥的真正理由。

無衣師尹和殢無傷,註定一生都要牽扯不清。

糾結的是恩、是仇?還是愛、是恨?
答案,早在那日殢無傷在船頭上接起無衣師尹滑落的淚珠時,就已揭然。

汝之情/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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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師尹的結局,補完戲後,反倒覺得沒有太大的憤恨不平,遺憾自然有,諸如小哥原來對師尹真心以待、情誼不只於朋友之間但師尹卻無法知道了等等,不過大概是在寫《錦瑟》時就已經預設過太多悲觀的發展,所以當看到正劇中小哥的反應時反而是很治癒的(但另一方面也算是一種虐吧←真是矛盾)

因為實在是太亮了,所以對於在一旁的妖應我完全沒有反應(大概是我的眼中只剩下殢師殢師殢師啊啊啊!吧www(因為小哥的心中也只有無衣師尹無衣師尹無衣啊啊啊!啊ww←這人點很怪還很自high請無視

看到現在,對這個配對是真的真心非常萌的!雖然中間一度被正劇雷的想拆配對又報社之類…
師尹的行為和內心一路來的轉變,我認為是非常精彩的,霹靂真的太久沒有這麼深刻的刻劃一個角色到這種程度,所以在他死前的回顧才可以讓人感動並留下無限惆悵……和殢無傷之間恩情、雪謎等糾結也是非常精彩,還有和學生之間、結拜兄弟之間的互動也是。(撒兒真是的治癒到不行….

就如殢無傷說的,雖然師尹並沒能等到歲聿雲暮,但將一切放下,也算是圓滿的身退了。

結果03還是忍不住讓它虐了一下…以為這篇的報社文的捧由們請注意本文的最後一句….
不知道是殢師的虐文太多還是已經被正劇虐習慣了,總覺得這對若出現太HAPPY太甜的END就一整個不是殢師了;v;
所以還是決定用比較婉轉(?)的說法結尾,但最後一句就算是交待後續了吧,至於兩人到苦境有什麼樣的超展開
就留給各位各自想像吧~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設想的殢師結局ˊˇˋ

然後這篇寫到這算是整個完結了,不會再有汝之●的系列文
隨著正劇老師的退場,殢師的糾結就讓他過去吧…
這篇就算是送給老師的教師節賀文吧;;w;;

首發於2011.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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