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作者: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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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師】舊事˙長生鎖與墨劍

<舊事˙長生鎖與墨劍>

與師尹認識百年,有些回憶他從來沒有忘記過,只是就如他對即鹿的的印象一樣,始終停留在最後見到的那一幕,所以他總以為他已淡忘即鹿的容顏、聲音,只記得那冷硬的石碑上鎖刻下的名字,但其實從記憶深處挖掘時,他發現即鹿的身影仍然深刻的殘留在腦海裡,只是他一直沒有試著去回想。

他記得很清楚,即鹿總是穿著白色的外衣。
她絲毫不在意裙尾會沾上瀆生暗地的汙穢,每次都是拖著長長的裙襬走到他面前。

他沒有忘記過,即鹿坐在古井上,搓著有些凍寒的手,小聲的說自己有個很疼愛她的兄長,叫做無衣,大家都稱呼他為師尹。
他對無衣師尹的認識,就自即鹿口中描述開始。

她說,兄長既聰明又有才氣,親戚都指望兄長能讓落沒的宗門再度光耀;她說,兄長人緣很好,但忌妒眼紅的人也不少,所以總希望自己能練一身武功好保護兄長。

『偏偏吾是女兒身……要是有什麼能幫上兄長的忙就好了。』
那時即鹿凝望著天空,有些寂寥的眼神彷彿穿透了心口。

然後在百年前的某一天,他見到了即鹿口中說的兄長──
那時,他仍待在瀆生暗地;那時,無衣師尹還只是新任文官。

那人一身紫衫,頭上盤著馬尾,採著信步而來;臉上帶著的,是溫和近人的暖笑。
溫文儒雅,卻又似那笑容一樣,華而不實。

無衣師尹有著與即鹿相若的五官,眼相卻不同於即鹿的率真,看似平易近人,實則卻深沉的如五里霧一樣,令人看不透真實情緒。

他說,即鹿從小身體就不好,近日更受了風寒不便前來;他說,即鹿怕你一人待在這裡無聊,要吾代她前來看你。

『吾會想辦法將你帶出瀆生暗地……這也是即鹿希望的。』
無衣背對著他,那堅定的語氣不似眼神底下的冷漠,在無衣離去後依稀還殘留在耳邊。

在那之後,隨著即鹿的病情不穩定,越來越多是無衣師尹代替她前來。
無衣不像即鹿一樣會和他無所顧忌的暢所欲言,他們的對話總建立在即鹿身上,或是無關緊要的瑣碎話題上。殢無傷不說自己的過去,無衣師尹也不談自己的事情,對於對方的認識,皆是透過即鹿。

越是相識,殢無傷越是感覺出與無衣師尹之間的距離。
即鹿口中的無衣師尹並不如他真實相處所見,或者說,他看不到即鹿所看到的無衣。
關係有親疏遠近,待人的方式也不可能一樣,殢無傷並不在意,但卻無法忽略他偽裝情緒的眼相。

越是瞭解,越是想看穿無衣師尹的真實情緒。
他不受無衣師尹善言的言詞所困,總是在每一句對話間觀察無衣師尹表情的變化,只希望能看透這一個人。

只是他沒想到,到頭來他終究沒瞭解真正的無衣師尹;他以為他看透了,但他看到的,卻只是他所以為的無衣師尹。

無衣師尹留給他的長生鎖,令他彷彿又想起在瀆生暗地,他第一次握住無衣師尹的手時,從那人手心所感受到的若霜的溫度,還有,佈滿在那個人掌心上的傷痕。

忘了是從第幾次見面開始,像是為了排解兩人獨處時的沉默,無衣師尹出現總會帶上一壺酒和糕餅。

『這次的酒是用桂花釀的,酒香甘醇,你喝看看。』

他沒有接過酒杯,只是靜看無衣師尹朝向自己伸來的手。
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現,只是以往皆選擇忽略不過問,或許是因為這次還看到了些許燙傷的痕跡,令他不禁脫口問道:
『你的手受傷了?』

似是意外殢無傷突然問起自己,無衣師尹微微一愣,隨即便急速的收回手,但殢無傷的手卻是更快,早一步握住無衣的手腕,將他拉向自己。
一個牽扯,酒杯掉落地面時發出了清脆的聲響,然而兩人卻恍若未聞。
急速拉近的距離,令雙方頭一次能以咫尺的距離看清對方的眼眸。

殢無傷這時候才注意到,無衣師尹的眼眸,是如深海般的澄澈。

『為何躲避?』
『不過小傷,何須掛懷?』
『手上是小傷,身體卻不是。』

無衣師尹難掩驚訝地微張雙眼:『你怎麼……』

『你之脈動凝滯,便是內息有傷的證據。』

被殢無傷一語道中,仿彿自己正未著方寸被檢視一樣,令無衣師尹臉色一青,無奈手被殢無傷緊緊抓住,想扯開也是徒然。無衣師尹輕輕嘆息,終於放棄任由殢無傷握著自己的手。
『人在官場,有些事情總是避不過,只能提醒自己下次需多堤防。』

他忽想起即鹿說的話,即鹿說想要學武,為了幫助無衣師尹。
他不太懂官場上那些是怎麼一回事,也對權力鬥爭沒有興趣,所以他不曾問,無衣師尹不曾提起。
有些人著迷於權勢富貴,有些人則是為了理想抱負,而對於無衣師尹來說,選擇走上仕途究竟是為了什麼?即使為使自己傷痕纍纍,也執意要選擇這一條路?

雖有心中疑問,但殢無傷不認為他問了,無衣師尹會如實告訴他,況且他現在更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手上的傷,卻又何故?』
手上散佈密密麻麻的疤痕和刮痕,不似他人所致,而是舊傷和新傷長期夾雜累積下來的。

「在鑄造的時候難免會留下多多少少的傷。」

「鑄造?」頭一次聽見這樣的名詞,殢無傷微挑了眉。

「將金屬或是礦物原料經過高溫冶煉,便能鑄造出其他的東西。」

『嗯……那你在鑄造什麼?』

想來這還是頭一次,殢無傷有興趣深究自己的事。無衣師尹按下內心的訝異,笑說:『我在打造一把鎖。』

『鎖?』

無衣師尹半垂著眸,只是笑而不應,轉了話題:『嗯,你對鑄造有興趣嗎?你是劍族的後裔,對鑄劍或許有幾分興趣?』

『如何鑄劍?』

難得挑起殢無傷的興致,無衣師尹自懷中取出一塊原鐵,『利用高溫將金屬熔鎚鍛鍊,經過不斷的銷煉與澆鑄,方能成劍。理論說起來容易,但材料的調劑與火侯控制才是能否成劍的關鍵。』

『用你手上的金屬可否成劍?」

無衣師尹搖著頭。『吾手中這塊鐵名為赩礦鐵,質脆易裂無法鍛壓,恐怕是無法用來煉鐵或鑄造器物。』

見殢無傷欲取,無衣師尹倒也乾脆地交給殢無傷。

『呵,雖是這麼說,但吾也多虧這一個赩礦廢鐵才挽回一條命,當時懷中若沒了這塊鐵,吾現在恐怕不能像現在這樣,同你在此閒聊了。』

殢無傷眼神一闇,琢磨著手中的赩礦鐵,其色赭紅,亦有一股鐵鏽味,然而他卻諳知那是與鐵極為相似的血腥味。

『吾要用這赩礦鐵鑄劍。』不知道為何興起這樣的念頭,但他一但決定之事便難再更改。
在那之前,他並未想過要持劍,或許是因為有了持劍的目標,所以他鑄劍、練劍。最後,靠著日夜以血養鐵,赩礦鐵終成如今的墨劍。

如今,看到這個長生鎖,他才知道當年無衣師尹口中說的『鎖』究竟是甚麼,也知道那雙手上的傷口和舊痕究竟為何而來。

雖然他不曾看過無衣師尹和即鹿的互動,但透過一次次對談,他能明白這對兄妹的感情有多麼深厚,所以當他在信中看到是無衣師尹自己親手將即鹿送上黃泉路時,只覺心臟抽痛;想起的,是說著要是自己也能幫兄長的忙的即鹿的笑臉、守在即鹿墓前靜淌著淚的無衣師尹。

無衣師尹親手將即鹿送上黃泉,他該恨、他能恨嗎?
那把長生鎖是為了即鹿而打造,並非是傷痕纍纍的自己,即鹿的死,最痛的人莫過於無衣師尹。
所以,他怎麼恨的了?

究竟為了甚麼原因執意使用赩礦鐵?當時的他以為只是突然湧上的念頭,然而如今,他才知道這其中有更深的意義。

成劍的那日,他對無衣師尹說過:『在吾墨劍未敗以前,你之性命無虞』。當時是用甚麼樣的心情許下了這承諾?隨著人境變遷逐漸淡忘,更因利益牽扯而變質,但現在他已想起,墨劍鑄造的最初、執意要使用赩礦鐵以血煉劍的意義,均是為了那一個人。

舊事˙長生鎖與墨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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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到深處必自虐,我覺得這句話對這兩人來說很貼切,尤其對師尹更是;;w;;
即使無傷冷眼對待,但師尹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找上無傷
除了仰賴無傷的劍術之外,我想師尹也是不由自主想去見小哥
師尹的重擔,總覺得只有在面對無傷時才能夠得以抒發
師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在小哥的心中,自己的存在並非是舉無輕重
我想欣慰自得會有,但也不願見無傷為了他變成這樣…

無傷大概從未細想過他和師尹的關係吧,一些動作皆是自然而然的就做了
雙方都在於認為對對方已經看得太過透徹,所以在意外尚未發生前未曾細想過雙方長年下來的改變
所以在事件發生,理清一切後才明白已經錯過太多…
每次講到這一對,也總是感慨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他們之間的各種想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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