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作者: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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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師】前塵

若記憶太痛苦,回憶太遙遠,那何不,相忘江湖?

<前塵>


殢無傷──人如其名,是個執著的人,對認定的東西總放不了手、下不了心。自他認識這個人的第一個印象,便是如此了。

看著殢無傷對自己的妹妹即鹿心心唸唸,他替即鹿開心,同時也羨慕著即鹿。能讓一個人放在心上牢牢的惦記著、關心著,那是怎麼樣的感覺?在他的人生中,那樣對他的人並不存在,所以他總是會心存冀望,只有一點也好,他希望殢無傷也能將一點的心思放在他身上。所以他曾經汲汲營營地想讓自己在殢無傷中成為像即鹿那樣的存在,但殢無傷心中的位置彷彿始終只有一個,而那一個唯一的空位,已被即鹿佔滿了。

後來,即鹿死了,他並沒有因此和殢無傷斷了聯繫。
即鹿歿世的那一天,正好是殢無傷走出瀆生暗地的那一天,沒有見到即鹿最後一面,反而從此陷入了他所虛構的雪中謎。
殢無傷放不下即鹿,他也放不下殢無傷,即使要用恩情、要用殢無傷對即鹿的感情牽絆殢無傷,他仍是做了,從此註定了他們的牽扯不清。

其實最一開始,他將殢無傷從瀆生暗地救出來,並沒有任何的關係利益,只是為了完成即鹿的依託、只是想讓這一個人走出黑暗看看永晝的天空,如此簡單而已。
當初明明就只是純然的意念,卻漸漸隨著時間、他之身份而逐漸變質了,他處心積慮的經營跟殢無傷的關係,最後卻像是因為恩情的拉扯成了指使者與受命者的關係。

或許對殢無傷而言,只當他是靠著恩情在利用自己罷了,從殢無傷毫不掩飾的厭惡神情,他多少可以感覺的到殢無傷並不欣賞他的種種作法和作為。但為了改變慈光之塔的能源逐漸耗盡的未來,他只能用這種方式去扭轉命運。

對慈光有利,對自己也有利,這是雙贏的做法。
即使不被認同不被理解,至少他還能是以這樣的形式跟殢無傷見面,所以,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總是在每次見面後這樣麻醉著自己跟殢無傷持續這樣的發展。

這樣的相處模式,即使殢無傷並不將自己放在心上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對殢無傷來說,或許自己連”朋友”也稱不上。

那一日在魋山,看到殢無傷沒有停留的轉身而去時,他並不意外,卻無法否認自己心底掩不住的失落。
面對那道背影,他露出一抹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表情的微笑。是自憐嗎?還是一如往常的暖笑?

他沒有能從魋山全身而退的想法和自信,所以他將那道背影緊鎖在心中,作為與殢無傷的最後一面。
而後他也身中鬼如來斃命的攻擊,但神源保住了他的一命,頭一次在這樣的逼命時刻殢無傷沒有出現,才讓他發覺原來如果沒有殢無傷,無衣師尹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回了;因為有殢無傷,所以每一次他都不用去思考最壞的打算。
他是多麼地依賴著殢無傷,一直都是。

那次命被救回來了,他突然又想去看看殢無傷,因為或許下一次便沒有這樣的好運。藉口讓殢無傷陪自己走一趟一念之間,他達成了只是純粹想知道殢無傷過得如何的目的。

欠人的總是要還,無論是恩,還是仇。
欠戢武王的命,終究是要還給戢武王的遺子。來到苦境,心境的改變讓他不再逃避殺劫,甚至平靜的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他知道自己來日不長,命止歲聿雲暮。
明白的知道這一次見面,是最後一次,曾說著「這次輪到吾無衣師尹欠你恩情」的自己是不可能還恩於殢無傷的,但回到一念之間後,他什麼也沒有告訴殢無傷。因為接下來的路,他要自己走,那是他自己所造成的業障,他要自己一個人承受,無論是撒手慈悲、無論是素還真、無論是殢無傷,他再也不要將他人牽扯進來。

已經困了殢無傷百年,殢無傷也有自己要走的路。
曾經並肩走過,對他來說已經足夠。

分別之時,殢無傷一貫疏冷淡情的態度,讓他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這樣離開的時候,就不會有任何的牽掛和遺憾了。

以前,他曾經想替自己的人生留下些什麼,但最後,他選擇什麼都不帶走。他要撒手慈悲想起他說的每一句話,然後再一句句遺忘;他用信將雪中謎的真相告知殢無傷,讓恩情和緣份兩清。

所以最後槐破夢由琴發散出的劍氣畫破他的咽喉時,他腦中想的,唯獨剩下希望慈光永耀、希望聖方能夠勝出而已。

落土在共仰瞻風,雖然依舊看不見慈光之塔,但這處淨土確實高得讓他聽不見江湖的紛擾與戰火。
他在這裡平靜地待了一段時間,直到他的墓被競豹兒毀壞,他的靈魂才因無安身棲所而化為遊魂。不受葬地的束縛,他離開了共仰瞻風。

因為他的緣故,讓殢無傷和撒手慈悲跟著他離開慈光之塔來到苦境,所以他總希望能隨著他的死,讓一切塵埃落定。撒手慈悲也好,殢無傷也好,都可以展開屬於自己的新人生。

他是這麼想的,所以看到撒手慈悲已經振作起來,努力適應只有獨臂的生活,基本上他也放下心了。
至於殢無傷,他想他的死對殢無傷而言或許根本無關輕重,因為留下那封信,殢無傷也只剩恨他的理由。畢竟這段感情的經營他從頭到尾都失敗了,從以前到現在,他都一直以為殢無傷對他而言從來只有恩情,除此之外再無私人的個人情感,但,他錯了。

來到雪漪浮廊,他看到了殢無傷就如往常一樣靠坐在門前的大石邊,只是那雙曾經是清冷銳利的眼眸,如今卻像看不進任何東西的空洞。
殢無傷緊抓著長命鎖,握到掌心都割破,血流了又乾;周邊散落一地碎裂的白紙,上面依稀可見自己的筆跡。淬鍊百年的墨劍只於半截橫掛在劍架上,斷劍上垂吐的不是鐵涎,而是參雜著一絲腥味的血,而那,又是誰的血?
看到殢無傷的功體盡廢、經脈俱斷,那似曾相識的招式讓他瞬間明白在那之後發生什麼事。他的雙腳就像綁了鉛塊一樣,沉重得無法再走上前一步,顫抖的手摀上不斷發顫的牙關。

為什麼?最後交給殢無傷的那封信,本該是要讓殢無傷恨自己、讓殢無傷不再守著對他的承諾,為什麼再看了信後,卻仍要對他這個殺害了即鹿的凶手難過?仍要替他報仇?

曾經一直想知道讓一個人放在心上牢牢的想唸著、回憶著是怎麼樣的感覺?
現在他知道了,卻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明白──因為,原來這樣是很痛苦、很殘忍的。
──對於活著的人,是一種折磨。

一種化不開的酸澀凝在鼻間,不斷刺激著他的淚腺,淚水止不住的向下滴落,『殢無傷,吾不值得你這麼做,不值得你像對待即鹿那樣惦記著……』殢無傷看不到他,所以他放心的舉起手,輕輕觸上殢無傷泫然的眼眶。

『為什麼不恨吾……為什麼要替吾報仇……』

明明總是疏情以待,為何又在他死後為了他的死而難過?為了他讓自己傷成如此?寫下那封信,正是他希望殢無傷過的很好,不再有恩仇的包袱,能在沒有他存在的世界過的很好。
然而,事情發展卻迎向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若最終會是這個樣子,他就不該帶著殢無傷一同來到苦境、不該和殢無傷有所牽扯、不該相識、不該……

『對不起,殢無傷。』
儘管什麼也觸碰不到、溫度也傳達不了,他仍將手心交疊在殢無傷緊握住長命鎖的手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斷重覆的道歉,雖然他明白殢無傷不可能聽得見,卻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只能不斷透著這三個字,傳達他的歉意、他的悔意。

是他毀了殢無傷的一生!而他卻沒有辦法回報殢無傷為他做的一切。

「無衣師尹……」伴隨著若有似無的嘆息,殢無傷輕輕的垂下頭,看起來彷彿就像是將頭輕靠在無衣師尹的肩上。雖然是出自無意識的舉動,還是令無衣師尹微微一顫,一抬起頭,他便看見殢無傷沒有焦距的看向自己。「如果吾曾在那時費心尋你,是否便能挽回?」

他知道,殢無傷望著的,是手中的沸雪石和長生鎖。
殢無傷口中說的話,讓他不禁傾向前將殢無傷抱入懷中,雖然雙方均感觸不到對方,但他卻覺得殢無傷的身體好冰冷。

因為回憶太過遙遠,此刻他才突然想起,殢無傷第一次握住他的手時,那雙手傳來的溫度,非常溫暖……

前塵/完

————————————

對於這對,大概是太怨念了,所以又寫了 (炸
跟汝之傷系列不同,算是跟著正劇的腦補作
本來是想整理一下無衣和小哥之間的來來往往,不過最後還是決定以角色的角度寫成文章。
雖說寫來只是想抒發一下,不過內容或許有點……嗯,總之不是什麼治癒或是愉快向的產物(抹臉

至少前塵篇是這樣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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