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的複雜讓我又忍不住想寫個文抒發一下……
※正劇背景但內容不照正劇，算有點架空的，無法接受者下拉請再三考慮。
01.
從第一次見面時他便知道，殢無傷喜歡上自己的妹妹即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正常不過。
所以他藉著即鹿，多次跟殢無傷相見，從中得到些助力。起初，他只是認為自己能利用殢無傷的能力替他完成事情，但到後來他才發現，其實他只是純粹想去見殢無傷而已，目的，反倒成了藉口。
就這樣欠了又還、還了又欠，不斷循環，直到即鹿歿世的那一天，他再無理由與殢無傷見面。
殢無傷喜歡即鹿，但對於他，殢無傷多是厭惡。
”你太虛情，你的言語、你的表情無法得到吾之信任。”
殢無傷曾經這麼說他，但他聽了不怒反笑，因為原來殢無傷比他想像中的更瞭解他這一個人。
因為在殢無傷面前，他確實是個虛情的人。
02.
總是他去見殢無傷，殢無傷卻不曾主動前來找他。
自即鹿的葬禮上分離之後，不知過了多少年，這之間他不曾再踏入寂井浮廊，殢無傷亦不曾前來流光晚榭。
他再也沒看過殢無傷──令人感傷，卻又理所當然。
或許一開始，他們倆便踩在兩條平行線上，不過是場錯誤才讓他們有了交集，而他卻曾經不斷的想要延續這錯誤。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沒想到他無衣師尹竟然也會做，察覺到這點真讓他笑了。
一直說服自己只是因為有利可圖才不斷的找上殢無傷，直到那天，殢無傷出現在即鹿的葬禮上，看著靜躺在棺木中的即鹿，他看得出來，殢無傷的眼神就如第一次見到即鹿時一樣。
這一刻，他是真的懂了，殢無傷的心始終都在即鹿身上，他的心卻不知在何時繫在這男人身上。
太不公平了不是嗎？一開始殢無傷的心就給了一個人，到最後那心連同失去靈魂之身一同埋入地底，誰也得不到。
那種憤恨不平的心緒，讓他在喪禮那天對著殢無傷脫口而出，”無論經過多久，你之疏情依舊。 對吾，你難道無一點情份嗎？”
”如果你死了，吾會替你報仇。”
他輸了，輸的淒慘、輸的徹底，到頭來他賠上自己的真心，就只換來一句令人心寒的應諾，但他連鼻酸的感覺也沒有，或許這答案，他早已心知肚明。
他聽見自己異常冷靜的回說，”哈，你的好意，說得太過涼薄了，吾說不出謝字。”
這次他不想再看到殢無傷離去的身影，率先轉過身，來不及邁開腳步便聽見身後的殢無傷說：”吾從不說假話。”
平靜的語調，卻充滿了足以令人信任的力度。
他終究沒轉回頭，只是抿著唇，輕輕一笑，”那就等吾死時，用行動來證明你的真實吧，哈。 ”
”那麼你呢，無衣師尹，究竟要到何時，你才能以真實的樣貌面對吾？”
他明明聽見殢無傷問了這句話，但他答不出來，只能裝作沒聽見的逃離殢無傷的視線中。
殢無傷知道他的話語總是經過精密的盤算，他的神情總是經過巧妙的粉飾，只是殢無傷所說的真實已離他太遠，他已太久未曾在他人面前展現出他的真心，而在殢無傷面前，更是辦不到──
他愛著殢無傷，所以他只能偽裝，為了不讓那雙透徹如冰的雙眸看穿他極力想隱藏的情感。
03.
他曾經憎恨著殢無傷，一度恨的想殺了殢無傷。
他用計讓號天窮找上殢無傷，以為只要殢無傷死了，自己便能從這感情中解脫。
明明是自己一手安排，但當他知道殢無傷無事時，又無法自制的鬆了一口氣。
霎時，他明白他從來都不希望殢無傷死，就算殢無傷的心從來都不在他身上。
一生機關算盡卻始終得不到他最想要的，他後來想想，才發覺世道是公平的，殢無傷便是蒼天給他的懲處。
即鹿死前仍心繫著雅狄王，所以殢無傷也未曾得到即鹿的心，就如同他得不到殢無傷的心一樣。
瞧，多麼公平。
04
時光荏苒，他終究沒能再見到殢無傷，卻沒忘了殢無傷的面容、所說過的一字一句。
今日，又到了即鹿的忌日，然而這天，也將會是他的忌日吧。
他無力的將背靠在樹幹上，胸口的血流不止；每呼吸一次，胸口的傷便拉扯一次，他只告訴自己：心痛的感覺，他早就麻木了。
血順著手臂留到了指尖，他以為依他手段之殘酷與毒辣，血該是冷的，卻沒想到他的血與常人無異，是熱的。
思及此，讓他突然忘了疼痛，揚起嘴角。
天空如即鹿下葬的那日一般，依舊灰濛；無風，卻積了滿地的雪。
他想起每到這一天，殢無傷總會學著苦境的人一樣，將金紙灑在雪地上，用以祭拜即鹿。
雖然殢無傷心念的都是即鹿，但這一天，他也能當作殢無傷也在替他哀悼吧？
愛上殢無傷是自己無法制止的情感，殢無傷沒有非得接受或回應的責任，現在想來，當初那句聽來令人心寒的話，此刻倒讓人感到溫暖，因為殢無傷其實根本沒有替自己報仇的理由。
眼皮重得讓他想闔上雙眼，但他知道這一閉再睜開眼，就是九泉之下。
死後，無論生前或生後都是白紙一張，他和殢無傷之間的債也該一筆勾銷了。
若還能見殢無傷最後一次面，他只餘一句話想傳達給殢無傷──
「你無須替無報仇，因為你，從未虧欠過吾。」
汝之傷／完
首發於2011.7.13，三十六雨、鮮網-風舞狂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