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作者: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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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白】終景(四)

肆章˙遠景

擎海潮和白塵子以好友互稱,結交百年,但經過那日中秋,擎海潮才驚覺其實他對白塵子根本算不上瞭解。


初次與白塵子相遇來的突然,更沒想過會逐漸發展成朋友的交情。
雖然白塵子是半路加入,但對他而言,現在白塵子就如千鐘少和揀角吃毛一樣,是他的生死至交。

白塵子是個特別的人,思想、看事情的觀點都與他略有不同,甚至提起過往的經驗時,白塵子都不像是與他們同出自相同環境的人,但白塵子從不說自己的過去,他們也從來不問。

白塵子總是掛著笑臉,處世淡泊,說話幽默,在他身上彷彿看不到任何的憂愁,他一直以為白塵子天性樂觀豁達,但中秋那天卻彷彿觸動了他所不知道的白塵子。

總是白塵子和他分擔憂愁、緩和他的怒氣,如今他也希望能替白塵子做些什麼……

他想更瞭解白塵子一些。
他想知道,那雙望著櫻樹的眼神,寄託的是甚麼樣的情感?

擎海潮想著想著不知不覺走上雪崖,便見白塵子已在雪崖看櫻。想起那日白塵子提及自己的手足,便想也沒想的問了白塵子:「這些年,你從未回鄉嗎?」

白塵子沒有回頭,面對這突來的問句遲疑了一下,才回:「不曾。」

「為何?」

白塵子壓下多餘的猜疑,故作輕鬆的笑道:「怎麼突然對吾起了興趣?」

不喜歡別人探他隱私,自己反倒問起他人。
擎海潮驚覺自己竟然問了這種違反自己規則的問題,不自在地別過臉。「只是認識你也有數甲子了,吾卻對你瞭解甚少,你若不想說也無妨,吾……」

白塵子沒等擎海潮說完,淡淡的道:「吾的家鄉離這裡很遠,環境和這裡相去甚遠,但都有櫻花這種植物。」

聽到白塵子回答,擎海潮才鬆了一口氣,「品種一樣嗎?」

「不同,這裡的櫻花可愛多了。」

奇怪的比喻讓擎海潮揚起嘴角,「所以你比較喜歡這裡的櫻花了?」

白塵子歛下眼,沉默了半晌才輕輕道:「寄情而已,只是藉著看櫻花,能讓吾想起在家鄉的一切,彷彿……吾仍在家鄉。」

白塵子始終背對著擎海潮,所以擎海潮實在不知道白塵子現在的表情是什麼,只是說著這句話時,那聲音有些寂寥,透著訴不盡的思念。

擎海潮不知白塵子為何要離開他明明深愛的家鄉而到這裡,只覺即使問了,白塵子也不會回答。
此時他才覺得,他不只是不瞭解白塵子,甚至他和白塵子的距離,也未曾如他所以為的那般近。

現在他和白塵子之間也不過三步之隔,但卻覺得白塵子的背影很遙遠,彷彿人雖在身前,卻從不在雪崖。

這樣的白塵子恍若下一秒就會從眼前消失般,一時的錯覺讓擎海潮趨上前拉住了白塵子的手,白塵子微微一怔才總算回過頭面對擎海潮。

白塵子眼底儘是不解的表情,眼神似在詢問,但擎海潮也不懂他自己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會這麼突然的拉住白塵子?

愣了一下,擎海潮放開手,撇下「吾先回亭了」便有如落荒而逃的離開雪崖,徒留白塵子一人。

目送擎海潮離去的背影消失,白塵子才低下頭盯著剛才被擎海潮握住的手,露出苦笑。

其實他大可隱瞞,笑說自己的出生地不過是哪一方的小村落帶過,但對於擎海潮,若是在允許的範圍,他並不想欺騙。

他很瞭解擎海潮的個性,為人正直,遇到切身的事就會顯的執拗,只要認定一個人,便會一股腦兒的全盤信任、替那個人討公道。

擎海潮對他的信任,他卻沒有辦法做出任何的回報,因為在最一開始,他便隱瞞了他那象徵身份的真名。

若問他想不想回佛獄?這答案自百年來便從未改變。他一直殷殷期盼佛獄的開啟、冀望自己終有一日能夠再回到故土,只是若真回到佛獄,他想他會開始想念這處雪崖和這一個人。

他不懂既是寄情,又怎會思念?

「真矛盾啊。」

一片粉瓣落入他微涼的手,他輕輕握住。

時序進入秋季,楓葉瀰漫。
這年,以無執相為中心,佛獄開始動作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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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開始銜接上正劇了,不過因為是短篇,所以中間會跳得頗快的
還有我要預告一下~~就是這篇是有隱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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