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0 無法實現的願望
鼬的身影已出現在眼前,佐助擦了擦淚痕,強迫自己將悲傷收起來,因為他跟寧次約好了,不能讓鼬知道到剛才為止所發生的事;而且,他也必須從鼬口中親自證實那曉之人所說的話。
佐助面無表情的看著鼬走向自己,鼬也是一樣的表情,只是那冰冷的眼神在看到自己渾身是血時,彷彿閃過了一絲異樣-
那是從前的他都不曾發覺的。
寧次對鼬的完全信任,身為親弟弟的他反而無法做到,或許正因為寧次總能看的到鼬深藏在眼眸裡的真正情感。
這並不是白眼與寫輪眼的差別,而是寧次願意去相信、接納鼬的緣故。
而他到現在,才肯去直視鼬那雙與自己擁有相同色澤的雙眸。
究竟在那血眸裡,寧次看見了什麼?
他這次一定要看清楚,鼬的眼裡藏的是什麼、到底想透過眼神,傳達什麼訊息給他……用他這雙寫輪眼!
「十年前,滅了宇智波一族的另有其人,是不是?」不等鼬開口,佐助劈頭就問。
「他都告訴你了嗎……」輕蹙起眉,鼬沉思了一會,才又抬頭正對著佐助,「對,沒錯。」他沒想過這秘密,竟會由第三者的口中讓佐助知道,只是那個人到底透漏多少實情他不知道。
「那天你是故意用月讀讓我看到那些假造出來的畫面,好讓我相信一切都是你做的?」
佐助試探的問著。鼬沒有回答,但毫無迴避的雙眼已告訴了他答案。
得到了正解,佐助緊握拳的手不住顫抖著,「為什麼不留下來?還故意對我說那些話……」他不懂為何鼬總是要故意刺激著他、警惕他必須要取得力量,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就算說出整個真相,他也會靠自己努力得到力量啊!
「如果我不加入曉,你沒有辦法活下來。」
如果他不裝作對一切都不在乎了,那連最後一點的希望也會被曉燃燒殆盡,而且他也相信即使自己不在身邊,佐助也能得到力量。
因為早在被滅族的那天來臨前,他一直很刻意與佐助保持距離。
「為了要讓我活下來,你才加入曉?」
「也不完全對…」環顧四周,鼬吐了一口氣,決定將所有的真相全部說出來,畢竟佐助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加入曉,斑就同意讓我最後離開宇智波村。」
「在那時,你明明可以對我說出真相的!」
「你必須靠自己得到能夠對付我的力量。」
「為什麼?」鼬願意犧牲自己到這種地步,究竟是為了什麼?
「滅了宇智波一族的人正是與我們留著相同血脈的宇智波斑,你必須得到足以對付他的萬花筒寫輪眼。」
一瞬間,佐助釐清了所有的疑點。「…你用月讀讓我看到那一幕就是為了讓我對你產生恨意,讓我殺了你得到萬花筒寫輪眼?那放在神社的…」
「那的確是條件之一,不過我相信你殺不了你最重要的朋友。」雖然跟他不親,他依然了解他這個弟弟,因為佐助跟他是一樣的人。
「所以你…才故意安排這一切?」
「殺了至親之人,一樣能得到萬花筒寫輪眼。」他淡淡的垂下了眼。
自始而終,鼬面無表情的模樣都不像在述說與自己極為密切的事。
或許是太過於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在這關頭也無法輕易解除長久以來的偽裝。
「你…你有想過,若你真讓我殺了你,寧次該怎麼辦嗎?」感覺淚又快湧出,佐助咬著唇克制著流淚的衝動。
寧次到了最後一刻也在替鼬著想,鼬難道就完全沒考慮到寧次嗎?
歛下眼,那血紅的雙瞳流過一絲傷愁。「…所以,我始終不敢給寧次任何承諾。」
"我只知道…你的存在…只會傷害寧次……!"
佐助所說的他都懂,只是明明知道見面只會累積更深的思念、增加更多的危險,他卻依然無法克制自己想見寧次的欲望。
從頭到尾,他都是個失敗的戀人,連一句"我愛你",也說不出口…
佐助看著鼬露出自嘲的笑容。那種笑容好像在哪裡看過,在另一張臉也曾經有過這樣的神情……
對,就跟寧次一樣。
不管是寧次還是鼬都是一樣,愛的好傻……
或許是因為他的心分成了兩半,分別給了兩個人,所以他無法理解這種絕對的愛是如何的感受。
佐助已不想再說什麼了,他既然不懂那樣的心情,就沒資格站在其中去評論。
他閉上了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就算你安排了這一切、就算我事前我不知道你的真正用意,我也不會殺了你!」
張開了眼,他的臉上帶著久違的笑容。
三年前在終結之谷的對決-
鳴人為了要阻止自己,使出了所有的力量。
之所以敢用所有的力量對付他,是因為深信對方不會死在自己手上。
他就是以跟鳴人相同的心情,與鼬對戰。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殺了鼬的念頭,他只是想追在他的後面、只是想得到他的認同、只是,想讓鼬好好的再看自己一眼……
敬愛著哥哥的心,從來沒有變質……
鼬抬起眼望向佐助,希望能從他的眼神得到原因,但佐助卻在此時低下了頭。「一切我都懂了,走吧。你應該停留的地方,不是這裡。」
鼬佇立在原地思索著佐助的語意,有些疑惑的眼隨著佐助往自己走來的方向而移動。
當佐助的身影與鼬交錯之時,鼬微微一怔,回過了頭抓住佐助的手。
「寧次…寧次他在哪裡?」
佐助不禁一愣,不明白鼬為何知道他見過寧次了?
「你在說什麼?」佐助咬著下唇,連自己都感覺的出自己無法掩飾心虛。
「你的身上有他的味道!」即使佐助渾身是血,但他依稀分辨的出那其中夾雜著些許屬於寧次身上的淡香…他甚至懷疑-那些血都是寧次的!
眼神中多了不安,顫抖的手顯示著慌亂。
佐助看著前一刻始終鎮定的人在這時終於表露出真實的情感。
寧次,你看到了嗎?在這世界上,只有你真正認得宇智波鼬這一個人。
只有在你面前,他才會卸下所有防備,回歸最真實的宇智波鼬。
「寧次……就在你後面的那棵大樹後。」
即使知道自己只要一說出口就是破壞他與寧次的約定,但他心中沒有一絲罪惡感。
因為,寧次不應該一個人孤獨著。
雖然他不知道這麼做到底是為了寧次,還是為了鼬…
不,他只是很單純的希望,這兩個人都能夠得到幸福,如此而已。
沒有再多問,鼬轉過身,往佐助指示的地方奔去。
在那,他看到了寧次。
寧次靠著樹,像是睡著般,一動也不動的靜躺著。
「寧次!寧次!」輕拍著寧次的臉頰,他的心臟像是停止跳動般,只希望這一切都只是夢,不曾發生過!
額上的咒印,顏色雖然已褪去不少,但尚有微弱的色澤。「寧次…拜托你快醒來……」
「……鼬?」寧次吃力的睜開眼,便看到鼬的臉龐。
是夢嗎?
他一度以為那是幻覺,但鼬摟著他的手傳來的感覺卻又那麼溫暖、熟悉。
看到寧次悠悠轉醒,鼬才鬆了一口氣。「為了復仇,我拋棄了所有,但只有你是我唯一放不開的過去…我絕對不准你擅自離開我!你聽見了沒!寧次!」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開始流淚,等他發覺那淚珠已順著寧次的臉龐,滴落在黃土上。
有多久沒流淚了?印象中,連被滅族那刻他也沒流下淚,因為當時他的憤怒超過了悲傷的程度。仇恨讓他選擇封閉任何的情感、掩飾著自己真實的情緒。
但在寧次面前,他可以丟下那些偽裝。
「寧次…不要離開我……」緊緊的將寧次抱在懷裡,不在乎寧次身上的血已滲透到衣上。
他並沒有想像中的堅強,面對隨時都有可能被發現的危險,他要扛下的壓力太過於龐大了。然而他不能依賴任何人,因為這任務除了自己就沒有人能達成。
寧次是讓他能夠繼續堅持下去的力量。
寧次什麼都不會問,即使他什麼都沒有說,寧次卻願意相信著他這人人眼中的判忍,無條件接受這樣的自己。
就跟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始終用著清澈無瑕的白眸,接納著沾滿血腥的自己;而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深深的被那雙瞳所吸引。
「寧次,我愛你、我愛你……」俯身吻著寧次的唇,同一句話不斷的覆頌,像是要在懷中的人心中深烙印住這句話。
隨著額上的印記逐漸淡去,顯示著寧次所剩的時間不長。
即使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句話,他還是對鼬揚起了微笑,就像微風一樣淡淡的,卻很溫暖。
能在生命消逝前再見到鼬,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想起佐助對他所說的話。
是啊…說光擁有回憶就滿足了,只是想要麻痺自己的慾望罷了!
每當鼬要離去時,他都想伸出手挽留住,都期待著晨曦永遠不要來臨……
在這最後一刻、最後一次的機會,他不想再退縮!
現在鼬就在他的眼前,只是這次就算提起勇氣要伸出手抓住鼬,也力不從心了。
然而,在寧次閉上眼後,鼬沒有離開。
他擁著寧次,牽起寧次的手。「對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冰之國有種生長在冰上的花嗎?你一直想去看?我現在就帶你去……」
抱著寧次,鼬像是什麼都沒聽到般,越過了佐助的右側。
「我一定會…手刃真正滅了宇智波一族的兇手,一定會讓宇智波一族恢復往昔興盛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佐助轉過身,他望著鼬離去的身影,「我一定、一定會辦到的…所以……你放心吧!」
「…哥哥──!」最後一次呼喊著這個稱呼,他知道這將會最後一次見到鼬了。
"太執著於這種渺小的東西,所以才會看不到真正重要的東西。"
"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兄弟,我會以你必須突破的障礙這種身分,繼續存活於這個世界上。即使你恨我也一樣……"
一直都沒看透鼬真正想傳遞給自己的訊息,直至現在才明白了當時鼬說那句話的含意。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無法再挽回任何事……
對鼬而言,自己是他願意將所有都賭在他身上的親弟弟;對寧次而言,他是寧次願意用生命交換只因為他這一個人的同伴。
突然釋懷,他不恨鼬永永遠遠得到了寧次,也不恨寧次把自己的心從頭到尾都給了鼬,因為在這失序的愛中,他們都是真心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不起對方,在這之間看不到半點的虛偽!
所以,沒有必要去恨誰……
鼬的背影已消失在樹叢裡,他轉過身,跨著步伐離去。
『再見了…
在我生命中,最愛的兩個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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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雲淡風輕喔…雖然我覺得場面應該要轟動一點
可是又不想寫的很悲傷
(更正…應該是功力問題orz)
本來是想等岸本的…
可是怕鼬哥哥在原作真的設定為叛忍
(↑始終都以為鼬哥哥不是兇手…)
所以乾脆就直接以我的觀點+劇情需要寫了
跟原作是無關的啦~~
這篇正好是跨越創作期~低潮期的作品阿
儘管如此,總算快看到終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