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人/作者: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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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寧】輕輕走過

註:級別-普遍級。是篇非常淡的文章,重口味者不適。 
  因為劇情需要,有賜死幾個腳色,難以接受者慎入。 
 
  (上)


有時候,連他這個IQ200以上的奈良鹿丸也不得不承認世上的確存在著一些無解的問題。 
 
就拿自己來說好了。 
秋道丁次-他多年來的夥伴,說他瞭解自己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是,偏偏在世上唯一能真正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的,不是丁次、不是井野、也不是他的上司阿斯瑪老師,而是跟他幾乎沒什麼交集的日向寧次。 
 
說也奇怪,他們只一起出過不到五次的任務、在街道上偶爾遇過幾次面、在火影辦公室前偶爾對過幾次眼罷了。 
可是,他們兩人之間從來不需要多餘的話,只要一個眼神交會,就能明白對方想要表達什麼、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麼。 
那幾次的任務,讓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他跟日向寧次的默契實在……可以說是很好吧? 
 
只是他們之間,明明真的沒有什麼交集的啊…… 
 
他們之所以有進一步的互相瞭解,是在十二歲的那個春天-宇智波佐助叛逃了。 
那是他在剛升中忍不久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追回佐助。 
 
想也不想,直覺找的人就是丁次,畢竟他是合作了很久的夥伴,和他的配合度最高。 
然後,依序找到了鳴人、牙和赤丸。 
四個人,算是出任務的常態人數。 
 
這樣應該是夠了吧?正這麼想,卻瞥見與小李走在一起的寧次。 
 
簡單的做了事件發生及任務內容,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微微點了頭答應一起去,成為最後第一位成員。 
就五個人,踏出了木葉忍者村的大門。 
 
如果在木葉的大門前沒有遇到寧次,那麼這次任務的傷害應該會更大,而他想他也不可能發現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很在意寧次的…… 
 
第一次遇到日向寧次,是在中忍考試第二次試驗的死亡森林- 
”快閃吧,你們這種人不值得我動手。” 
那時的寧次-冷漠、無情,那雙澄澈的白眼中卻照映不到比自己還弱的人。 
在他還不知道原來那只是寧次武裝自己的保護色時,他是真的那麼認為著。 
 
再一次遇到日向寧次,是在第三次預賽。 
觀看他與雛田的比賽,那讓他瞭解到-原來日向寧次在高傲的外表下,藏著許多令人無法想像的過去。 
他知道那樣的他一定有著痛苦的回憶,卻不知道他是靠著什麼支撐,繼續走下去的。 
 
”不要一個人在那死硬撐著,稍微找個人依靠一下吧。” 
 
─── 
 
「唔……」 
 
看著寧次的眼簾緩緩張開,鹿丸趕緊從椅子上站起。「寧次,你醒來了啊?」 
 
「…鹿丸……?」辨認出眼前的人,寧次有些吃力的發出聲。「這裡是…哪裡?」 
 
看著寧次身體仍然有些不適,他扶著寧次起身。「這裡是木葉的醫院,你已經睡上五天了。」 
 
喝了遞上的水,寧次的臉才稍微恢復了些血色。 
「五天……」白眸動了動,他回想著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睡了五天的原因。 
 
…對了,跟鬼童丸一戰後就失去了意識了,只是真沒想到…他會活著回到木葉。 
他下意識的撫著已癒合的傷口。「大家的情況呢?」 
 
「大家都沒事。你和丁次是傷還是最重的咧!不過你還比丁次晚醒。在你醒來前他已經不知道吃了多少洋芋片了!」 
 
「呵呵。」聽著鹿丸有些俏皮的話,寧次笑出了聲。 
 
淡淡的、柔柔的,聽起來很舒服、很好聽,鹿丸欣賞著寧次鮮少出現在面容的笑臉。 
雖然自從跟鳴人對戰後,寧次的神情、待人的方式都柔和許多,但寧次終究不是喜怒形於臉色的人。 
 
沒注意到鹿丸有些出神,寧次問道:「你呢?」 
 
「嗄?我?」不解寧次怎麼會問道自己,鹿丸只是舉起食指,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有手指…」 
 
寧次一貫的笑著。 
「沒事就好,任務結果呢?」 
 
心漏了一拍。面對他的問題,鹿丸並沒有馬上回答。雖然在之前已經想好了應該怎麼對寧次說,但在這一刻他還是把先前的演練的都忘了一乾二淨。 
 
「任務失敗了嗎?」看著他遲疑不決的樣子,寧次已經猜到了答案。 
只是寧次的語氣,比鹿丸想像中的還要冷靜。 
 
「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寧次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向窗外。 
 
看著這樣的寧次,讓鹿丸想起:記憶中,寧次老是喜歡看著天空。 
純粹是喜歡,還是為了什麼? 
總覺得這樣的寧次,讓他感覺到…一絲寂寞的氣息。 
 
「鳴人的情況呢?」寧次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最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一定是鳴人了。 
 
「雖然剛開始還有點消沉,不過很快的又恢復精神了!為了帶回佐助,前幾天就跟自來也出去旅行修練了。出發的時候,還帶著笑臉呢!」 
 
「果然是鳴人。」一想到鳴人精神奕奕的模樣,寧次就不禁揚起嘴角。 
 
鹿丸看寧次總算是有些精神了,便從口袋掏出一張紙,遞給了寧次。「吶,他說要送你的。」 
 
從手中接過鹿丸手上的東西。 
這是…一樂的招待卷?「這是?」 
 
「他叫你病好了就去吃個拉麵補充營養。」拿起了手中的另一張一樂招待卷,鹿丸笑了笑,「等你可以自由活動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吃吧!」 
 
”如果你無法相信任何人…那麼,請讓我去當那第一個人。” 
 
────── 
 
六年過去了。 
他成為了上忍,而寧次則升上了暗部。 
 
那年,秋天比平常還要冷。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天……他跟寧次說了好多話。 
 
那天,剛好是寧次升為暗部分隊長的第二天,手鞠殉職的第七天。 
當天晚上大家都到燒烤店替寧次慶祝,唯獨他缺席。 
 
坐在以前經常看雲的地方,卻沒辦法像往常一樣閒適。 
 
一抹雪白身影出現,鹿丸並沒有從白雲移開視線,他知道那個踩著輕柔腳步的人是誰。 
 
「對不起啊…昨天沒有去幫你慶祝……」 
「沒關係,我知道你的狀況。」 
 
寧次坐在鹿丸的旁邊,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未再交談。  
但鹿丸知道,這就是寧次安慰人的方式。 
 
其實他跟手鞠沒有向外傳的那種關係,懶的去多做解釋反而被當成了默認。他覺得無所謂,而手鞠倒是跟那些誤會者反駁了好幾個月才放棄做無謂的解釋。 
但他們一直以來純粹是朋友,這點他們兩個人都知道。 
不過或許也跟那些流言有關,他們的感情似乎是比以前還要好一些。 
 
記得他參加手鞠喪禮的那天,雨下的好大,對於長年燥熱的砂之國來說,這是個很不尋常的景象。 
大雨沖刷了原是乾旱的沙漠,也打落在他的臉上,分不清那些水珠是雨還是淚,他只知道他失去了一位朋友-能和他分享一個秘密的異性朋友。 
 
”嘿,日向寧次知道嗎?” 
 
”拜託!你打算一輩子都不說嗎?拜託你在這方面積極一點好嗎,膽小鬼!” 
 
”加把勁吧你.我可是很看好你們的唷!” 
 
「寧次。」陷入好一長段的沈默,鹿丸首先開了口。「你有即使犧牲性命也想要保護的人嗎?」 
 
寧次轉過頭去卻看不見鹿丸此刻的表情。 
 
不等寧次回答,鹿丸自顧自的說:「我有很多想要保護的人,但是他們都一個個走了…我根本都保護不了!每一次,我都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而已…」 
摀著臉,他感覺到有一股熱流自眼眶流出。「…那時候,我明明就在旁邊……」 
寧次靜靜的看著鹿丸。 
「可是最後還是……什麼IQ200以上的天才…當時我什麼辦法都想不到!」對著天空吶喊,他的聲音變的很空洞。「那次也是一樣…我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你們而已!」 
「什麼人都保護不了…為什麼我這麼沒用!」鹿丸的聲音安靜的迴蕩在空氣中。 
 
寧次看向鹿丸身旁的香菸。 
 
猿飛阿斯瑪-在鹿丸成為下忍的第一天,他成為第十班的上司。 
四年的歲月,鹿丸的任務幾乎是在他的帶領下完成的。 
自從三年前猿飛阿斯瑪死後,鹿丸身上總是帶著煙。 
 
「即使如此,你依然阿斯瑪老師他最驕傲的部下。」輕拍著鹿丸的肩,他知道鹿丸的心情,一定就像當初他知道他失去了他的父親一樣… 
「同時,你也是手鞠在木葉最要好的朋友。」 
 
抑制不了的眼淚,鹿丸任它們流下。在寧次面前,他不再壓抑。 
 
不知道花了多久才讓眼淚流盡,但寧次始終不嫌煩的拍著他的肩。 
 
「不好意思…好像給你添麻煩了。」擦了擦眼淚,哭過之後他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不會,心情好點了嗎?」 
「嗯,謝謝你陪我。」面對著夕陽,西沉的陽光依舊刺眼。 
「對啦!你不是還有任務嗎?快去吧,我沒事了。」鹿丸再度揚起笑容,像是要寧次別再擔心。 
不放心的看了鹿丸一眼,寧次才緩緩起身,當寧次走到石階前時,他停下了腳步。 
「我也有…即使犧牲性命也想保護的人。而你就是其中一個,鹿丸。」 
 
鹿丸靜靜的看著寧次緩緩走下階梯,直到他的身影在面前消失。 
 
『我也有…即使犧牲性命也想保護的人。而你就是其中一個,鹿丸。』 
 
他和寧次是什麼關係? 
只一起出過不到五次的任務、在街道上偶爾遇過幾次面、在火影辦公室前偶爾對過幾次眼…同為木葉的忍者罷了。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開始追尋他的身影,又是在什麼時候,他喜歡上了他? 
 
”從沒想過,我們的未來會是如何;只希望我的未來,有你的陪伴。” 

(下)

四月,正值雨季。 
持續著好幾天的雨像是綿線般將天與地交織在一起。 
 
「啊啊…真煩吶!」 
商店前的長椅上,鹿丸盯著天公不作美的雨發出了老人式的抱怨。 
 
原本任務完成只等交回報告書就能放個小假,沒想到正逢這場雨,本來不打算理會的,沒想到愈是接近火影辦公室就越大,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暫時屈身於商店的屋簷躲雨。 
好加在門前還放了個椅子,不然他一定會更不耐煩。 
不過這也不能怪誰,在他要出村子執行任務前老媽就提醒過他,最近火之國都會下雨要記得帶雨具。 
但因為他嫌麻煩,那些雨具還好端端的放在家裡。 
其實淋雨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回到村子,他實在不想把自己搞的一付狼狽樣,況且他本來就打算一回到家到頭就睡的。 
 
看著眼前因為大雨而變的空曠的街道,他的心情不知道怎麼地也跟著落寞起來。 
至於原因,他自己清楚的很。 
 
六個月前,寧次率著直屬分隊的成員離開木葉,由於暗部的任務都是極為機密的,他也不能多問。 
只是至今都還沒有消息,真的讓他有點擔心。 
他也不是沒想過跟寧次一樣成為暗部,但成為一名暗部不只是要有冷靜的思路、果決的判斷力,還需要敏銳的身手,那是他這種人做不來的。 
再說,他跟紅老師已經有約定了。 
 
「寧次…你現在,在哪呢?」 
 
雨更肆而張狂的滂沱而下,絲毫沒有歇止的跡象。 
鹿丸翹著腿,還在想自己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在眼眸上。 
 
「是幻覺吧?」揉了揉眼睛,那身影已消失在眼前。 
 
一定是雨讓所有景象都變的模糊不實吧? 
 
有些洩氣的做回長椅,卻聽到一個平穩柔和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鹿丸,好久不見了。」 
 
放大了瞳孔,他抬頭變看到寧次穿著暗部的束裝站在他的跟前。 
 
寧次,日向寧次…那是他最思念的人的名字。 
 
「是啊…好久不見,寧次。」呆滯了半晌,他好不容易強迫大腦運轉,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站起與寧次平視。 
所有不安化成了喜悅,他有點激動的按著寧次的肩。「看你沒事,實在太好了…」 
接收到寧次有些疑惑的神情,鹿丸輕輕的將手放下。 
「你這一趟…去的真久。」思念的話像要脫口而出,鹿丸硬是將它塞回心中。 
寧次泛起一抹很好看的微笑,表示感謝鹿丸的關心。 
「對了,你才剛回來一定累了,坐下來吧。」他拉著寧次一起坐在長椅上。「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正想找個地方躲雨剛好就看到你在這。」 
「嘿,真巧。我也才剛回來,,等雨停再一起去交報告書吧!」 
鹿丸現在倒是祈禱著:雨最好不要停了! 
 
沒有再接續對話,雨聲沖沒了鹿丸想說的話,他只是靜靜的端詳著好久不見的寧次。 
同樣的,寧次也正回視著自己。 
 
突然,寧次微微的蹙起了眉。 
「你臉上的傷痕是怎麼回事?」 
「嗄?呃…出任務的時候不小心被割掉。」吐了吐舌,他承認身為一個上忍還犯這種連下忍也不太可能會犯的烏龍的確是有點丟臉。 
 
寧次從口袋中拿出一罐像是藥的瓶子,打了開來,想也不想就幫鹿丸擦上藥。 
在寧次的手觸碰到傷口的那瞬間,鹿丸感受到一股像是觸電般前所未有的感覺,但他明白那不是傷口的痛。 
他現在有股衝動想握住寧次的手,但他知道他不可能付諸實行,只能靜靜的感受寧次自指間傳來的觸感。 
感覺自己的臉愈來愈燙,鹿丸隨便開啟了話題: 
「這是雛田做的?」如果他記的沒錯的話,中忍考試時雛田就有送給鳴人一罐自己做的藥了。 
「嗯,是啊。雛田小姐不放心,堅持要我出任務時一定要帶著。」談及那個害羞的堂妹,寧次的嘴角淡淡的揚起弧度,這些反應都被鹿丸暗自納入眼裡。 
是啊…自從中忍考試後,宗家和分家的關係逐漸緩和,他很樂於看到寧次和雛田相處模式的改變。 
 
「…寧次,你為什麼會想成為暗部?」 
「為什麼這麼問?」將藥罐收好,寧次抬眼看了鹿丸一眼。 
「我覺得如果你是上忍…你心思細膩,忍術又高,一定是一個很優秀的老師!」 
「是嗎?」寧次並不表示贊同也不表示反對鹿丸對自己的評價。「我倒覺得你會是個比我稱職的老師。」 
鹿丸瞠目看著寧次。這還是頭一次有人對他做出這種評價。 
「我只會循規蹈矩做我該做的事,但你會教給學生除了忍術以外的事。」 
就像阿斯瑪老師一樣…這是寧次沒有說出口的話,但鹿丸像是瞭解寧次隱含的意思,他淡淡的笑了笑。 
「怎麼不見你有帶班的念頭?」 
「我啊…跟紅老師約好了,要等他們的孩子。」 
「是嗎,那孩子一定可以變的像你一樣優秀吧。」推測中含著肯定,鹿丸有些不好意思的摳了摳臉頰。 
 
「我成為暗部…是希望能為村子做些什麼吧。」寧次突然回到先前的話題,手往前舉起,讓雨滴落在手中。「如果有能力成為暗部,我想我能做的就是替村子排除任何威脅。繼承我父親的意志,保護村子、不讓任何人犧牲,那就是我想做的事。」 
說著那樣的話的寧次,令他無法自寧次的的身上移開目光。 
 
雨還在下,天空仍然陰暗,但他感覺的出,寧次的周身散發著一股很耀眼的光。 
 
夢想…他倒是離他的夢想愈來愈遠了。 
不,應該說他已經漸漸改變了原本的夢想了。 
現在對他而言,他唯一的夢想就是能夠保護自己所想保護的人。 
 
「雨停了。」鹿丸走出迎接許久不見的陽光,看著遠方山頭的那端,他開心的驚呼:「寧次你看,有彩虹耶!」 
寧次緩緩走到鹿丸身旁,看著貫穿蒼穹的彩虹微了微笑。 
 
不知道渡過多久的寧靜,連彩虹也漸漸消失,看著天空再度被白雲佔滿,寧次有感而發的問著鹿丸: 
「鹿丸,你認為雲…究竟是隨是已經決定好的潮流而漂流,還是跟隨著自己所選擇的潮流走的呢?」 
「雲吶……」鹿丸抬起頭看著天空,「比起當人,其實我真的比較想當雲。」 
沒有直接給予答案,鹿丸衝著疑惑的寧次笑了笑。「因為我相信雲一定是自由自在的在天空漂流的。」 
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鹿丸輕輕的牽起寧次的手。「哪天…我們一起變成雲吧!」 
 
寧次像是怔住般,直直的看著鹿丸。 
陽光透了進來,照映在寧次的臉上。漸漸地,看不見寧次投射在面容上的表情,一開一闔的嘴像是對他做了什麼約定,但是陽光刺眼的使他看不見、也聽不見。 
眼前景像在被強烈的白光佔滿後,突然陷入完全的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只是耳邊隱隱約約聽見一道聲音,不斷地在呼喊他的名字。 
 
”鹿丸……鹿丸……” 
 
聲音像是越來越大,從模糊變成清晰。 
「鹿丸、鹿丸!我不准你閉上眼睛,你聽到沒有!拜託你…快睜開眼睛啊!」 
 
鹿丸勉強的睜開眼睛,一張眼便看到井野放大的臉。 
她噙著淚不斷地將醫療的查克拉注入自己的體內,這才讓鹿丸慢慢回想起在他失去意識前所發生的混戰。 
 
原來剛才一切的畫面都是自己無意識在回想嗎… 
…是不是因為,太過於想念了? 
不敢正視這個事實,他慢慢的吐出了幾個字。「丁次…呢?」身體被炸開了一大塊,連說話也變的很吃力。 
「他已經平安離開這裡了,你放心!他馬上就會帶支援的人來,你一定要繼續撐下去,你一定可以的…」 
沒有說什麼,他只是靜靜的思考。 
 
出過了很多次的任務,也曾經有幾次差點丟了命。 
一次是在大蛇丸和砂忍聯手毀滅木葉的行動中,本該死在音忍手中,但因為阿斯瑪的出現解救了他;一次是在追回宇智波佐助的任務中,在他已想不出對策又無力對抗那個多由也時,又因手鞠的即使出現解救了他;還有一次是對付曉的其中兩人… 
那次是四個人去執行任務,回來的只剩三個人,阿斯瑪就是在那場戰鬥中離開所有人的…… 
 
「井野…你還記不記得阿斯瑪老師…那時候說了什麼?」 
 
『我已經不行了…這一點我自己…心裡明白』 
 
井野也不可能忘記那一天、那一刻阿斯瑪老師說過的任何一句話,但她並沒有回話。 
「井野,別再白費力氣了…快走吧!」 
「你在說什麼傻話啊!我怎麼可能……」 
知道井野想說什麼,鹿丸打斷了她的話。「這次的任務,我是隊長。」 
「拜託你別再說話了……」 
「…這是命令!」像是用盡了最後的力氣,他喊了出來。 
「我不要!即使是命令,我也不想再讓阿斯瑪老師的那件事再發生了!」好不容易當上了一個醫療忍者,她怎麼可以再次讓別人輕易的在她眼前死去? 
「我剛才…思考了將近上百種的策略,但是沒有一個方法能讓我們兩個都獲救…只有妳逃走……」 
「不會的!你會活下去的…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在這!」 
「妳也知道我的血…止不了了吧?事實上,我根本已經感覺不到痛了……呵…」自嘲的笑了笑,鹿丸也不是不明白井野的心情,他望向天空徐徐的說:「…就算是小櫻也救不了…別再浪費查克拉了,算我求妳…快走吧。」 
「鹿丸……」這次井野並沒有再反駁,但手邊的治癒動作依舊未停。 
 
鹿丸將視線放到遠處的樹叢。 
回顧他這一生,總共參加了四次的葬禮。 
 
第一次,是第三代火影大人的喪禮。 
那天,雨下的很大,就像連天都捨不得似的。 
當時的他沒有哭,只是不能理解,為什麼一個人能夠為了別人作出這麼大的犧牲,甚至是犧牲生命。 
 
第二次,是阿斯瑪老師的喪禮。 
那天,下著小雨,剛好掩飾了他流下的淚。 
當時的他除了悲傷,還懷著愧疚,因為阿斯瑪老師可以說是為了他們而死的。 
 
第三次,是手鞠的喪禮。 
 
而第四次,是日向寧次的喪禮。 
那天,空氣中瀰漫著濕氣,天空灰濛濛,就是未等到早該落下的雨。 
當時的他想哭卻流不出眼淚,或許是因為看到了寧次最後的那笑容。 
 
寧次是為了保護雛田而死。 
然而大家都知道,他不是為了日向宗家的子嗣而死,而是為了他的堂妹、同為木葉的同伴而死… 
他用他的最後一場戰鬥證明了日向一族的強悍,貫徹了他被人稱做”日向的天才”的稱號。 
就像那時跟鬼童丸一戰一樣,寧可與石俱焚,也不容任何人踐踏他的信念。 
 
成功的將敵人殲滅,保護了雛田,也成全了自己的願望- 
”我也有…即使犧牲性命也想保護的人。” 
”繼承我父親的意志,保護村子、不讓任何人犧牲,那就是我想做的事。” 
 
有人曾說:他留下的笑容像極了當時為了他的兄長而死的父親一樣……沒有悲傷、沒有遺憾,就像是睡著般-沉入一場永遠醒不來的夢鄉…… 
 
”我怎麼可能去怪你們,因為你們是阿斯瑪他最得意的部下,是他就算死也想保護的人啊!” 
 
”我知道手鞠自從認識你之後就變的快樂多了…雖然她一直都沒說,可是中忍的那場戰鬥她是輸的心服口服,她一定很慶幸對手是你…” 
 
”寧次是…笑著離開的,那是完成一個心願而展開的微笑…所以我們也想要笑著送他走……。” 
 
紅老師、堪九郎、小李的話…在這個時候突然回憶起,也讓他明白,阿斯瑪老師和寧次,甚至是三代火影當時的心情。 
 
是的,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當遺憾產生而侵蝕著內心的那種痛苦。 
 
那時候,沒能說出口…… 
”寧次,你也是我即使犧牲性命,也想保護的人。” 
 
最後,鹿丸終於流下了淚。 
睽違了兩年又四個月,那是他在寧次的喪禮沒能流下的淚。 
 
「我也想像他、還有阿斯瑪老師一樣,不帶任何的遺憾,為了自己想保護的人…笑著閉上眼啊!」 
因為他不想再失去、不想再看著對自己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一一離開他、不想再去承受那樣的痛苦──這一次,他絕對不要再讓自己後悔! 
 
井野看著緊忍著牽動到傷口的鹿丸,他眼中所散發的堅定-那是她所無法動搖的決定。 
「鹿丸……你這個大笨蛋!我又沒拜託你救我!你幹麻…你為什麼要多管閒事啊!嗚嗚……」從眼眶流出的淚珠,滴在鹿丸的臉上,和著血一起落入黃土。 
 
「就讓我這怕麻煩的傢伙……管閒事一回吧……」揚起了嘴角,那是自寧次死後,就鮮少出現在鹿丸臉上的笑容。「接下來…就拜託妳了。我跟那傢伙…約定好了…要陪在他身邊的……」 
 
望向天空,依然是如此湛藍。 
 
寧次,日向寧次…那是他喜歡的人的名字。 
 
寧次喜歡看著窗外,是否也跟他一樣喜歡看雲呢? 
突然,他好似看到了寧次的身影…雪白一身,就像雲一樣如此無瑕。 
原來他喜歡看雲,只是因為它擁有與寧次一樣的潔白。 
他自嘲的笑了笑。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開始追尋他的身影?  
原來,從第一眼遇見寧次的時候就開始了…… 
 
「好了…快走吧!別讓我的犧牲白費了…」 
 
井野緊咬著牙站起身,轉過身,背對著鹿丸。 
「我一定會活下去的…然後回來找你!」 
 
吸了一口氣,她回頭看著躺在地上的鹿丸,笑笑的說: 
「我一定會幸福的!」 
 
鹿丸聽著已經下定決心的井野這麼說,放心的露出微笑。「好,我等著看……」 
 
目送井野離去的身影直到消失後,他再度看向天空。 
 
雖然他已精疲力盡,但他的頭腦還很清楚。 
那天,在寧次的喪禮結束後,他和天天、雛田一前一後的還站在寧次的墓前。 
 
”你還記得那次寧次離開村子半年才回來的那次嗎?他回來第一個見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嗎?” 
 
”寧次哥哥說他很高興…那天跟他一起在商店前躲雨的人…是你。” 
 
其實他已經明白寧次的心意,因為兩年前的四月,陽光下的寧次那時回握住了他的手,泛起微笑輕輕的說:  
『好啊…我們一起變成雲。』 
 
而自己呢?在那兩年又四個月中,他不斷的思唸著同一個人,他早該承認那個事實… 
但是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他喜歡上了那個名叫日向寧次的人? 
因為他不曾忘記,寧次當時決定留下對付鬼童丸的堅毅; 
不曾忘記寧次每次看著天空時的神情…… 
不曾忘記,那些曾經和寧次輕輕走過的日子…… 
 
吶…寧次,現在我也跟你當時一樣…是笑著的吧? 
 
即使那三個字再也說不出口了,但你一定也知道… 
 
因為,你是這世上最瞭解我的人…… 
 
─── 
 
 
五年後的這一天,鹿丸的喪禮依舊辦的很簡單,就像鹿丸一樣,沒有什麼繁雜的儀式,只是平淡的開始,平淡的結束。 
所有的人都走了,剩下井野還蹲在鹿丸和寧次的墓前,只是這次多了一個人陪他。 
 
抱著她的孩子,井野仰著頭,望向日暮的天空,「真的很謝謝你,我現在…真的很幸福……」 
 
她綻開了幸福的微笑。 
-我會連同著你賜予給我的生命,幸福的活著的,就像你們一樣……。 
 
 
死亡,不是結束。而是將自己的命運轉遞到另一個人的身上,他會繼承你生命的一部分,繼續的走下去…… 
 
 
輕輕走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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